野太刀,刀身纤细,然刀背常加厚,历史记载中厚度可达四至五寸,而在只狼的世界里,更被强化增粗,与巨剑交锋亦不逊色。然而克里格此刻处境尴尬,面对西洋武士,野太刀砍不动其铠甲,尤其对方力道略胜一筹。若以沙滩男孩或直击罗伯特父亲无防护的头颅,恐将令其当场丧命,以彼之状况,实难承受。
何来如此强健之力?!西洋武士闻子之名,狂性大发,较之游戏中的敌意更为炽烈,毕竟,游戏中的只狼乃不疲之忍者,可疗伤回血。西洋武士的攻击虽无法穿透图腾之光,但冲击力全由克里格承受,五脏六腑翻涌,铁锤般的轰鸣在耳畔回荡,扰乱了他的反击节奏。
此人之体魄,竟胜我一筹,克里格难以置信。弦一郎每日享用佳肴,精研武艺,此西洋武士年岁远超弦一郎,究竟食何物,何以如此强悍?!
“尔子已遭仙峰寺僧侣毒手,否则何故不带你见他?!难道你想为仇人守门乎?!”克里格欲辩解,然而言语已属挑衅,西洋武士却充耳不闻,反在攻击时变换招式,由左右横扫接竖斩,变为左右横扫后突刺,克里格未料及此变,被剑锋顶于胸膛,撞向廊柱,伤势无碍,只是气力一滞,眼前一片漆黑,唯有隼鸟之眼清晰如常。大剑砸地之前,克里格勉强翻滚避开,长廊地面裂纹显现,白雾缭绕的深渊透过裂缝,生死之间的恐怖赫然展现。
“刀锋再利,也无法穿透此铠,为何不明此理?!”西洋武士咆哮,低沉的嗓音透着异样,克里格已斩其头盔,为何声音……一瞥之间,克里格窥见惊人之物,忙向后跃去,借鱼线暂离战场。
此人脸上,为何出血如此之少?!克里格划开的伤口自下唇延至鼻梁,虽留有余地,刀锋之锐并未因新手之手而减弱,伤口之中,仅渗出些许鲜血。西洋武士开口之际,克里格疑惑顿生,“为吾子,放下那刀。”
汝已言过一次,克里格欲嘲讽,却觉此事有异,重复的话语,语气音调毫无变化。游戏中,此父未曾流血,唯有铁花飞溅,克里格记忆犹新,因其多次尝试忍杀,皆未能成功,若非偶然将西洋武士推至廊边,执行时将其推下致死,克里格早已准备查阅攻略。
此人,克里格挥舞野太刀,对抗大剑的同时,鱼钩嵌入西洋武士头颅,化为实质,而其动作竟未减缓,连斩之下,克里格手已麻木。
鱼钩抽出,西洋武士愈发狂暴,克里格欲退,又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何事。若克里格所料不错,此西洋武士已亡,萎缩的头颅,似是饿死之状。
道顺实验的地牢中,有石碑记载:因叛国而受刑的苇名众,其“荒魂”之灵被镇于此。神道教有仪式,追封或祭祀怨灵,使其成为“御灵”,游戏中的无首,皆为含恨而死的“荒魂”。
非人之存在,超自然之现象,克里格推测,西洋武士应无法再唤罗伯特之名,此世界与游戏间,是否有所偏差,抑或游戏本意如此?克里格很快找到辨别之法,他此刻并无恐惧,西洋武士身上必有奇特且独特的变化。
为子治病,二人皆丧于此,命运残酷,然既遇我,便赐你一搏之机!
现实无雾门之限!
鱼钩勾住头盔,找准角度,复归西洋武士之头,克里格转身奔向廊对面,狂化的西洋武士随之冲出,沉重的铠甲踏地作响,追逐克里格冲出长廊之际,克里格未料之言自其口中响起。
“罗伯特!”
此乃西洋武士临终之念。
死前的执着,化为死后的动力,依神道教之说,人死后化为“灵”,“灵”生“魂”,“魂”分“和魂”与“荒魂”,“和魂”中的“幸魂”与“奇魂”,象征幸运与奇迹,为善之所在,而“荒魂”多源于含恨而死的怨灵,他们不仅伤害他人,诅咒世间,甚至引发天灾或瘟疫。西洋武士,显然属于后者。
未知是理智残存,或是神秘法术,冲出长廊之际,他不仅喊出罗伯特,还紧抱头颅用力挤压,连野太刀都无法砍动的头盔顶部,竟被他压下少许,“罗!伯!特!”
武士怒吼,周身气息恐怖,立于廊边,克里格借隼鸟之眼,见其双目渐深邃,直至黑瞳吞噬白光。
“罗!伯!特!”武士高声嘶吼,向克里格撞去
殿外的石阶高峻,其下是一座宏伟的偏殿,克里格轻盈跃过阶梯边缘,立于屋脊之上,手中丝线如引魂灯,诱使西洋武士步步深入。然而,身披重铠的荒魂无法跃出,半途跌落,沉重如山,瞬间压垮屋顶,化作一团墨影坠下。西洋武士无惧生死,空中调整姿态,无视下方,大剑凌空斩下。
克里格立于瓦砾之上,倾听下方轰鸣的坍塌声。几只犬只原本警惕地奔跑,闻得武士怒吼,却未料吼声转瞬即至身后,惊恐之下,毛发炸起,尚未吠叫,狂暴的西洋武士已破墙而出,大剑如锤,瞬间击毙双犬,可怜它们连哀鸣都来不及发出,便成了血肉之饼。
余下的犬只仓皇逃窜,西洋武士怒吼,步伐震天动地,犹如苇名城中的火牛般威猛。克里格从破碎的屋顶缝隙窥视,下方一片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