秽物，本不应存于世。

猎鹰振翅，故意发出声响飞至枝头，领头僧人仅是微睁双眸，诵经之声未歇。

僧侣二人，为练刀，便一对一较量吧。克里格脱鞋而行，图腾之光护佑其足，鞋履对他而言，不过是增添动静的累赘。

克里格悄然挪至第二僧侣身后，太刀直刺僧人背部，手腕顺势一绞，这是弦一郎的经验。僧人痉挛着转过脸，克里格淡笑，“大师，速诵往生经一段，否则无人再为你诵读矣。”

首僧察觉异状，回首之际，克里格已踏在第二僧胸膛，正抽出沾血的刀。刀锋粘稠的血迹不愿脱落，克里格故意挥刀，刀尖削去死僧的首级。

“嗯。”克里格抿唇，以僧袍拭去刀上血迹，“此番，他定难逃一死。”

首僧何曾受此侮辱，克里格以无面者之牙易弦一郎之貌，现出真容，僧人视之，克里格容貌与看守大门的罗伯特之父相仿，此等卑贱的异乡人竟敢行凶！僧人怒吼一声，摆出拳法之姿，压低身形步步紧逼。

“来罢。”克里格未退反进，迎向僧侣的动作。

避敌锋芒为上策，然多数人难以掌握距离，次之便是迎击格挡，虽痛，但无论拳脚，中途受阻所造成的伤害总小于全力一击。

克里格历经替身战的生死，对受伤之事敬畏而不惧，且有图腾之光护体，弦一郎之身，沙滩男孩与猎鹰助其微调，实无躲避之理。

僧人自下而上的攻击，克里格洞察其动作，虽不解此非附虫者僧人为何胆敢挑战持刀壮汉，但僧人确有功底。

先攻我喉部乎？

克里格猛然低头，僧人手掌一转，由下而侧，克里格低头之际，颈侧已暴露，再欲抬头，已不及。僧人自始至终，乃至同伴丧命，面无改色，但手掌触及克里格颈部后，僧人脸上竟露出扭曲的笑容。

粗糙的手掌击中脆弱的脖颈，结果僧人已然知晓，沉闷的声响自击中之处传来，僧人笑容加深，他最爱听此声，自己永生不死，他人在他面前消亡，无甚比此更令他欣喜。若能杀死此入侵者，或许他亦有资格承受仙峰上人的恩赐。

原来如此，虚招之法，克里格恍然大悟，但这表情落入僧人眼中，却令其惊恐，退步半米，疑惑地注视着他。

“大师，为何不诵经了？”克里格活动颈项，他需更多资料，无论是记录僧人动作，还是激发此身本能，对他而言皆有益无害，“莫非佛祖不愿接纳你？”

“呵！”僧人再度冲来，双手合十分开，此番以拳击向克里格胸口。

攻击目标是横膈膜？

通常而言，应一手挡拳，一手反击，克里格依脑中模拟之战局应对，然僧人左肘临近时骤然下沉，另一手握腕加速。

避开控制，加大力度，克里格依浅薄理解探寻僧人攻击之法，然拳即将击中之际，弦一郎之身本能地抬手，克里格察觉变化，顺应身体向左闪避，左手提刀自僧人毫无防备的右臂下往上切，国主之刃，品质上乘，保养极佳，一刀便斩断僧人右臂。

原来如此，攻击弱点，克里格眼前一亮，僧人却心生恐慌，喃喃念叨，脚步紊乱，踢向克里格，或许是僧人动作过于夸张，弦一郎的本能并未显现。

此处僧人皆不善言辞，克里格方知僧人并非低声诵经，而是其本嗓如此，无法大声呼喊。

克里格被踢，却纹丝不动，图腾之光全然抵挡伤害，连一丝疼痛都未觉，仅感有物推撞，僧人未曾料及，转身奔向高处，然鱼线已缠住其足，转身之际，僧人摔倒在地，半边脸皆被血污覆盖。

“攻击我，我将赐你痛快一死。”克里格诚恳言道，僧人起身，却无攻击之意，试图逃跑，复又跌倒，血流速度渐缓，面色苍白如纸。

见僧人手臂喷血，克里格放弃学习，拨开僧人反抗的左手，踏在其挣扎的胸膛，刀入其口，自后脑穿出。

需寻更强之僧，克里格抖落刀上血迹，本能的反击揭示了一个新世界，那是个以技巧对决的世界，正是他亟需的知识。而此地僧侣，皆是经验之源，克里格对杀戮此处之人并无罪恶感，虽能找出诸多冠冕堂皇的理由，但他无法欺骗自己的内心。

于某个世间，斯蒂芬周触怒了少林寺主持，欲夜遁逃，终遭十八铜人之惩。今日，克里格所犯之僧侣虽仅其三分之一，已令他应接不暇，不知该如何抵挡。

克里格踏步登山，直至土径化为石阶，六僧已亡于其刀下。克里格刀法渐长，初时全无根基，如今稍加思索，弦一郎之本能与己之智识，皆教他如何应对。

月隐糖之效过于奇妙，克里格悄然无声，僧人即便近在咫尺亦未察觉。然僧人不唤援兵，故克里格常能潜至其后。然此法非长久之计，克里格略感无奈，僧人突见身后有人，常惊惧失色，实力大减。若克里格正面交锋，僧人则齐手出拳，反复演练，对克里格并无裨益。

非生来嗜杀，何以心中微有抗拒？克里格立于古木之侧，思量自身本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