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格微眯双眼,暗自思量,此人低头何意?非叛逆之举吧,然据游戏所载,寄鹰众唯有红目之时,方会失控。难道弦一郎已令部下服下变若水?!
“变若水之事……”克里格缓缓开口,试图探其究竟。赤鬼与地牢之事,弦一郎对变若水的研究已久,寄鹰众是否已服,他尚无法确定。
首领抬首,面具后的炽热目光令克里格心生炽痛。“苇名永昌!”他坚定地说道。
克里格瞬间察觉误解,然身为国主,他须维护弦一郎之形象,动作不宜过大。欲开口阻止之际,首领已取出腰间小瓶,欲倾其液入口中。
替身之速,快于一切,瓶口尚未触及唇边,鱼钩已嵌入其中。首领未曾料及,克里格一举手,便将瓶子夺出,紧握于掌中。
变若水,寄鹰众竟随身携带,即便心存赴死之志,此举亦过于鲁莽。有此决心,何事不可为?
首领满心疑惑,弦一郎大人如何做到?难道他已掌握新力量?!
“大人,方才何故?”首领望向克里格,眼中火焰熊熊。
替身之力,克里格欲如实答,却不可。首领之问,非无意义,至少克里格明白,这些人无法见替身之形!
有趣,莽撞与阴险并用,此乃最畅快之体验!
“不过是我研习的小伎俩,不足挂齿。”克里格故作神秘,他意识到低估了弦一郎在众人眼中的威望。不仅是苇名士兵,连寄鹰众也将弦一郎视为唯一希望,可谓全民崇拜。
此亦谓小伎俩乎?
首领心潮澎湃,多年训练,只为监视全城,弦一郎大人未近身,便夺走变若水,若欲夺我兵刃,亦只在弹指之间。若瞄准我头颅,生死岂非全在大人一念之间?!
见其狂热扭曲的目光,克里格陷入沉思。
他本欣赏弦一郎,为国舍身,甚至欲牺牲民众,虽行径有误,但可谓鞠躬尽瘁。
此刻,克里格困惑不已。
众人信赖的仅弦一郎一人,而弦一郎信奉的,唯有其祖父,那位苇名剑圣,而不信自己,不信屡战屡胜的自己,不信伤痕累累的巴之雷修习者。此情此景,何其扭曲,是对信任他者的背叛!
身为苇名实际主宰,弦一郎直至最后仍依赖祖父,重伤之躯,临终仍言一事无成,何谈贪生怕死,既然无惧死亡,为何不信自己?
苇名之地,四面环水崖,蛇眼一族之神枪与毒气,白蛇神之深渊,赤备军仅因主将田村主膳之死而奋起雪耻。若一心按史病逝,内府决策者岂会执意于此地?若非有狼之主角光环对比,弦一郎分明是主角设定,从巴之雷到黑不死斩,乃至所谓天赋不足的苇名流,皆为虚言。苇名流仅两招,弦一郎已尽得,异族女师巴与鬼刑部的信任,既然如此强大,何不尝试信任自己!
你做不到的,我来完成!
你守护不住的国家,我来守护!
“传令工匠,重划城防。”克里格下令,深知众人必遵从,“寻高手,不,遣武士大将入下水道,捉鼠问计,切勿伤其牙。”
“另派一队至毒沼取毒土,置于边境,蛇眼一族尚属我方,令其与崩落峡谷之蛇眼交谈,若可行,悉数带回,以作远程防御。此事与鬼刑部大人商议,城防体系交由他全权负责,蛇眼不驯,即刻撤离,勿耗力于此。”
“内府军何在?”
“此刻距离尚远,至少需七日方能抵达。”情报司寄鹰众对此了如指掌,其首领更是深谙详情,“一心大人病情之重,消息早已四散,内府闻讯即刻整军,然赤备军并未急行,而是步步为营,恐怕待大人无力御敌时,才是他们攻城之时。”
“原来如此。”细思之下,若非只狼挫败了玄一郎,枭见成名之机再现,断不会在一心尚存之际发动攻势。苇名城至少还能拖延一二日,此乃二五仔中的豪杰矣!
克里格轻叩栏杆,“天际之景,凡人难以洞察,此城可有异状?”
“确有异常。”首领仰首,“一心大人病重的消息传播过速,疑有人刻意为之。”
定是枭与孤影众所为,克里格点头示意明白。他并无良策,面对开阔之地与专业忍者的对决,胜算渺茫。然而只狼具备此等实力,若无他法,便将消息告知病榻之上的一心,即便临终,大天狗亦能与狼一战,斩杀几只肥鼠自不在话下。
“此事毋需挂念,吾已有计策。”
“遵命,弦一郎大人。”
“无需拘礼,往后需共济时艰,此城存续,需众人之力,仅靠吾一人,难以维系,去吧。”
首领领命退去,黑白羽翼在摇曳中消逝无踪。
直至确认寄鹰众皆已离开,克里格仍故作轻松,迎风片刻,直至走下天守阁,直至脚踏实地,方舒一口气。
果然,发号施令非吾所好,掌控庞大势力,不如力量集于一身。此性情,或为缺憾,扶持傀儡势力,是否更为适宜?
克里格摩挲指尖,此限制何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