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内的装饰十分简单,只有一个书桌,一个椅子,一盏烛灯。
黑衣人摘下面罩,瑾瑜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是他。
“侯爷!哦哦……父亲!”瑾瑜急忙俯身参拜。
“哼!”侯爷瞪了她一眼,绕过书桌,坐到了椅子上。
瑾瑜紧张地抱着怀里面目狰狞的木偶,还想悄悄地拿衣服给它盖上,无奈木偶个头太大。这回可是人脏并获,自己该如何狡辩是好。
过了半晌,侯爷才缓缓开口:“哼,‘父亲’?你看刚才把你‘母亲’都吓成什么样了?”
瑾瑜吓得一抖,怀里的东西差点掉了。她想解释,想说闫氏作恶多端,害死小桃,她这是在为小桃出气。但转念一想,眼前这人是谁啊,这是闫氏的丈夫,而自己只叫了他几天父亲而已,又不是亲的。用脚趾头想侯爷也不可能向着自己。
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还是先求饶吧。瑾瑜跪倒在地,努力挤出点眼泪:“父亲,孩儿错了。孩儿就是一时顽皮,求父亲大人责罚!呜呜呜……”边说边使劲地哭,无奈就是挤不出几滴眼泪。
“做事之前不动动脑子?”侯爷生气地说。
“是,孩儿知错。”
“府内这么多家丁,你这多容易暴露啊?”
“啊?”正在使劲挤眼泪的瑾瑜忽然愣了愣,怎么觉得这话头不太对呢。
“啊什么啊?下次动手前你起码得想个不被人发现的法子吧。还有这木偶,做得也不怎么吓人,应该再逼真点吧。”
瑾瑜瞪大了双眼,看着侯爷,一时竟无言以对。房间瞬间安静了许久。
许久之后,瑾瑜试探地问了一句:“您……为何要帮我?”
“哼。”侯爷看了看她,又扭过脑袋,“此事不准再提。”
“是。”瑾瑜乖乖应下。
“剩下几日,莫再起什么幺蛾子。”
“是。”
瑾瑜将木偶交于侯爷代为焚毁,她这一路抱着回去,实在是太容易被发现。侯爷也怕她办事不牢靠,只能亲自销毁证据。
经过此事,闫氏也吓得不轻,精神不济,连连卧床几日昏睡。太医诊断也说是受了惊吓,开了些安神的方子。
春喜开心地向瑾瑜说起闫氏的情况,瑾瑜叹了口气,一条人命,只是受些惊吓未免太便宜她了,只是自己现在没什么本事,他日若有机会,定要为小桃报仇。
之后就是入宫封妃的日子,各种规矩礼数繁多,对于瑾瑜来说十分无趣,祭天、接册宝、拜见太后、皇后,一系列繁文缛节结束之后,瑾瑜终于回到了自己寝宫。过去的叠云轩成为齐王妃自缢之处,自然是回不去了,而今瑾瑜以宸妃的身份,住在关雎宫。
身份转变如此之快,由阶下囚一跃而上,成为一宫主位,后宫除太后、皇后,身份最高的便是宸妃。瑾瑜自己都觉得恍恍惚惚,如做了一场梦。但她知道,如此的身份,全靠璟弘与她自小的情谊。若不是皇上的佑持,自己恐怕不知道死了几个来回了。但人心会变,君心更是如渊,路才刚刚开始,要想继续存货下去,还得靠自己。
老虎回来的时候,已是二月。积雪完全消融,枝头的嫩芽提示着春天的到来。老虎削木头的技法已是练得炉火纯青了,接下来要学的就是制作木偶的关节。
关雎宫里每日都有各位才人进来走动,大家知道她是陛下最宠爱的妃子,就算心有嫉妒,表面也是要巴结着的。
关雎宫内的奴才下人也多了起来,春喜也升为了首领姑姑。
瑾瑜的身孕是在回宫的次月报出来的,这是璟弘的意思,虽然此时身孕已有两个月,但太医所禀却是一个月。一切都为了身份的名正言顺。
瑾瑜总觉得嘴巴没味,每日爱吃些酸杏干之类。这日,她正在榻上吃酸杏,春喜就火急火燎跑了进来。
“主子,甘才人那边又闹自杀了,皇后娘娘要您过去瞧瞧。”
“甘才人?她不是前几天刚自杀过?”瑾瑜把杏干往嘴里一塞,吧唧吧唧嚼着,哎呀,真酸呀。
“可不是嘛,今日吃了点酒,又泛起混来。”
“可管理六宫是皇后的差事,她要我过去作甚。”瑾瑜砸吧砸吧嘴,想再拿起一颗杏干。
“坤宁宫那边说的是,皇后近日头疼病发作,离开床榻都困难,如此便让主子您过去看看。”
瑾瑜这回也没胃口吃杏干了,心想这烫手的山芋倒是会丢,自己的肚子眼看就要大起来了,还要操心这些乱事。这璟弘也是,往后宫弄这么多女人干嘛。
瑾瑜擦了擦手,起身。
“主子,您这是?”
“那甘才人住哪啊?带我去看看。”
甘才人与王才人、李才人、赵才人,四人同住一间小院,名为追莺阁。这里面的其他三位才人都还安静,唯独这个甘才人,三天两头出点事,瑾瑜别的人没人清,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