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瑾瑜想起自己的亲生父亲,此时在侯爷面前称呼过去的魏丞相为父亲似是有些不妥,只得改口道:“在叛臣魏启府中。他的书房内有一处暗格,里面藏有各种绝版奇书。我儿时经常偷偷溜进去看。”
过去的回忆涌上心头,瑾瑜忽觉自己心里打翻了五味瓶,十分不是滋味。纵使父亲对自己做出过那般绝情之事,令自己在齐王府受尽折磨,但她自知,在自己内心深处,对父亲的情感并不单单是痛恨。
有时候,她会怀念小时候父亲的怀抱,怀念自己在他膝头认字读书的样子。他对自己也曾慈爱过,只是后来,为何竟做出那般事来。想到此处,越觉得心里发酸,这股酸徐徐蔓延,竟漫道了眼睛上来,催得眼角红了起来。
瑾瑜紧忙微微仰头,使眼睛看向房梁,这样眼角的泪珠才不至于掉落。
侯爷看到瑾瑜的反应,微微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个魏启老贼,不知怎么想的,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也舍得丢给那个混蛋齐王。不过,他这暗格藏书的习惯倒是与老夫一样,而且貌似也对这木匠手艺十分感兴趣。”
瑾瑜此时正蹲在地上聚精会神地扒拉那堆碎木头,没太仔细听侯爷说什么。
“芷菡。”
无人应答。
“芷菡?”侯爷转过身来,正对着瑾瑜,提高音量又叫了遍。
“哦哦,女儿在。”瑾瑜这才站起身,扑掉手里的木屑。
“你不是喜欢钻密室吗?来参观下老夫的密室可有魏相的好呀。”侯爷带着瑾瑜,饶过椅子后的屏风,扭了一下墙角的花瓶,原本是墙的地方,突然出现一扇门,门自下而上缓缓打开。
瑾瑜心里犯嘀咕,是不是大官家里都得修几个密室才衬得起身份呢。
侯爷一点点将密室里的烛火点燃,里面并不大,就一间卧室的大小。有几列书架,几列兵器架,中间还挂有一副铠甲。
瑾瑜对那些个神兵利器和盔甲都不甚了解,只到书架这边翻看了几本书,里面所记载只是光怪陆离,有好多她闻所未闻的事物。
“这些书也都是孤本,有市而无价。你可从中挑选一本喜欢的,老夫赠与你,算作嫁妆。”侯爷悠哉地捋着胡须道。
“真的吗?多谢父亲。”瑾瑜深深鞠了一躬,喜笑颜开。开始在书架上一本本拿起翻阅,她轻拿轻放,很是仔细,很快遍发现这些果然都是好书,她哪本都爱不释手。
“咳。”侯爷见她哪本都喜欢,忍不住咳了一声:“只能选一本啊。”
“知道啦。”瑾瑜心笑,看来这些都是这老头的心肝宝贝,“父亲,之前我的那些兄长与长姐大婚,您也都是一人送一件吗?”
“那自然不是。”侯爷微微仰起头,有些骄傲地说道。
瑾瑜心想也是,人家可是亲生的子女,自己怎能与他们相提并论,刚刚自己这么随口一问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了。
“他们压根都不知道我这个密室。”侯爷俯下头悄悄地说,“还有他们的那个亲娘,她也不知道。要是让她知道了,还不得把我这给搬空喽。”
瑾瑜抿嘴笑了一下,这侯爷还真是有趣。
最后,瑾瑜挑中了一本名为《遁甲秘要》的书,里面记载了很多奇门八卦的阵法,她觉得十分有趣。
出了密室,瑾瑜还有把地上的碎木头都要走,说自己要做东西玩。侯爷也爽快答应了。
刚入夜,府里各处都掌了灯。闫氏在自己屋内榻上斜倚着休息,贴身婢女翠菊跪在地上,给她敲着腿。这个时辰,侯爷都会在书房内看书,看够一个时辰才回卧室休息。
闫氏歪着等老爷,等得有些困意惺忪,眼前迷迷糊糊的。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哭声,将闫氏的困意瞬间吓没。
“什么声音?”闫氏坐直,问跪在地上的翠菊。
翠菊此时正吓得哆哆嗦嗦:“奴……奴婢好像也听到了,好像是有人哭。”
此时门外接二连三又传来凄惨的女人的哭声,高低起伏,忽远忽近,哭声哀伤婉转,仿佛有着无尽的委屈。忽然,窗上一道黑影闪过,身形极快,却能看出是女人的身影,因为长长的头发在随风飞舞。
“何……何人胆敢装神弄鬼?”闫氏状着胆子,强撑着气势大喊出声。
外面并未有答复,只是听见呜哇哇的,一会儿哭一会儿笑,甚是吓人。那黑影又窜了过来,拿尖锐的指甲挠破了窗户纸,透进来的指甲是鲜血般的红色,又尖又长。
“啊!”翠菊吓得大喊一声,随即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她总跟在闫氏的身边,害人的勾搭也都有参与,心中有鬼,所以才如此惧怕。
翠菊尖锐恐惧的叫声把闫氏吓了一大跳,刚想上去踹一脚,发现人已经晕了。
“没……没用的东西。”闫氏拿起桌上的烛台,两只手紧紧攥着,想去开门。“要是让我查到是谁装神弄鬼,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