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巴就这样跑了,跑的无影无踪,我不知道他去了哪儿,更不知道何时还会再见到他,就这样他消失在刘家镇之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看着她跑远的背影,心里思绪万千,虽然成功的找回了黄文娟的肉身,可总觉得事情才刚刚开始。难道这场涅槃之灾真的近在眼前了吗?
来到李文利的小卖店的时候,看在李文学正蹲在门口,目光呆滞的望着村北的那条大路,既然他已经回来了,我就放心了,转身刚要离开,李文利从里面走了出来,见到我之后,连忙伸手跟我打招呼:
“哎呦大侄子,我正想去找你呢,你来的正好,快进屋来进屋来,我有事跟你商量……”
随着他进了屋,她搬了一把凳子,让我坐在火炉的旁边,现在天气已经没有那么冷了,但屋子里没有阳光,略显阴沉,火炉里的火并不旺,上面放着几个烤地瓜,地瓜已被烤熟,飘出了浓郁的香味。
李文利沏了一杯茶,递到我的手里,我用双手捧着抿了一口,茶水温热喝下去之后,顺着喉咙一下子暖到心里,感觉十分的舒服。
“大勇啊,这也开春了,马上到农闲了,我寻思着张罗张罗,把文学和春梅的婚事就办了,想到你家里去找你,让你给看看,哪天的日子好……”
他们俩刚刚会亲友了不久,李文利却这么急着张罗他俩的婚事,这让我有些感到意外,于是开口问道:
“文利叔,咋那么着急呀,为啥不等上秋再办呢?”
这是乡下人的习俗,一般会把大的事情放在秋天或者刚入冬的时候吧,一来这是农闲的季节,地里的庄稼早已收了回来,二来那个时候天气已经凉了,酒席剩下的饭菜,也能多放些时日。
可现在正是春天,天气越来越暖和,这时候办事,总有些不合时宜。
李文利端起茶水抿了一口,茶杯放在一旁的时候,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大勇啊,不瞒你说,这两天我做了几场噩梦,连续好几天都没睡好,你说这东西也奇怪,这几场梦都是连着的,跟看电视剧一样,我的右眼皮就一个劲儿的跳,人不都说吗,左眼跳喜右眼跳灾,我担心有什么大事发生,就寻思着赶紧把他们俩的婚事办了,免得节外生枝,前两天我进了县城,跟春梅她娘也商量了,他娘跟我想的一样,也可能这就是缘分吧,我就寻思着让你看个好日子……”
我点了点头,心里暗自琢磨,如果说哑巴发现了什么,是他娘的鬼魂回来告诉他的,那么李文利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噩梦?难道他也预感到了什么?
我便站起了身,在一旁的墙上顺手摘下了她家的黄历,来回的翻了翻,找到了其中的一页,4月20,上面写着宜嫁娶。
我用掐指算了算,那一天五行属土,土生木,木生火,与韩春梅和李文学的五行正好合适。这一天办喜事再恰当不过了。
李文利也十分的高兴,算了算离4月20这一天大概还有半个多月,虽然时间紧迫了一些,但好在这个时候办事也没有太多需要准备的,想必也来得及。他伸手把李文学招呼了进来,笑着对他说:
“文学呀,给你定到4月20,你看咋样啊……”
李文学只是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转身就出去了,他一向是这个样子,我们自然没有在意。
李文娜起身到后院去,张罗着让他的媳妇做些饭菜要留我在这吃饭,我惦记着刚才他所说的那场连续的噩梦,总觉得这其中有什么蹊跷,正打算找个合适的时间跟他多问问,便没有推辞。
李文利的媳妇做起饭菜来倒是麻利,不过每次看到他,我就会想到他跟陈大牙勾勾搭搭的事情,心里便生出一些厌恶来。当然,我还是不会让这些厌恶表现在我的脸上的,毕竟在李文利的家里,这些事情,不方便让他知道。
吃饭的功夫,我便假装顺口的问道:
“文利叔,你刚才说你连续的做噩梦,而且每一场噩梦都能接续上,就像是看电视剧一样,能跟我说说吗?到底你梦见了啥?”
李文利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门外,李文学仍旧蹲在门外,一声不吭的望着北面的方向,他的媳妇在后面忙活着收拾,并没有到前面的小卖店来,李文利轻轻的放下了筷子,身子往后仰,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一直藏在他的心里。
“其实这事过去很多年了,我当谁都没说过……”
果然被我猜中了,我也放下了筷子,看着眼前的李文利,等待着他的下文。
“咱们刘家镇上上下下的百十余口的人,人人都知道我们家文学是个疯子,可却没人知道他到底是咋分的,这事儿一直埋在我的心里,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我寻思着等我们年纪大了,时间过得久了,这事慢慢的能过去,可没想到啊,这两天一直做噩梦,梦到的就是当初那个夜晚……”
说到这儿他转过身去,在一旁的柜子上摸起来那瓶酒,端到我的面前看了看我的酒杯,我没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