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间房子在二楼,所以并不高,可当我们从窗口跳下的时候,却感觉身子一直在向下坠落,耳边响起了呼呼的风声,空中漫天飞舞的沙尘,打在我的脸上生疼生疼的。就这样一直向下坠落,仿佛我们跳下了无尽的深渊。
四肢飘浮在空中,完全没有办法着力,根本无法控制方向,甚至在那一刻,我们已经不知道了方向,身子软绵绵的,好像是秋天飘落的枯叶,不管对大树有多么深的依恋,也都无法改变这坠落的命运。
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得扑通的一声,我们终于着了地。这一下摔的不轻,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两只耳朵嗡嗡的作响。慌忙的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抬头朝四周看去,我们已经跳出了这幢大楼,身处大楼北面那片满是瓦砾的废墟了。
抬起头朝我们跳下来的窗口看去,窗口仍旧静悄悄的,里面漆黑一片。根本没有火光,也没有浓烟冒出来。我明白,刚才那一场大火只发生在这幢大楼之中,而并不是真实存在的。只是那个胖房东的怨气,所幻化出来的障眼法而已。我们离开了这幢大楼,便离开了那样恐怖的虚幻的场景。
我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再看旁边的陈大牙,因为他身子肥胖,所以摔的比我严重,他瘫软在瓦砾堆上,喉咙里发出痛苦的呻吟,再看他的嘴角,已经吐出了白沫,眼珠向上翻,露出了白眼仁。
看来他是摔得昏迷了过去,这可把我吓了一大跳,我连忙爬到他的身边,伸出大拇指来掐他的人中。用另一只手来回的摇晃他的脑袋,一声一声的呼叫着她的名字,就这样折腾了好一阵子,他才慢慢的睁开眼睛,醒了过来。
“哎呀,我的天哪,哎呀,哎呀……”
我用力的推着他,让他坐了起来,等他慢慢的缓过了神,我这才问他道:
“那个女人就是当初你老板的女人?”
事到如今,他没办法再隐瞒下去,听我问起之后,也只好摇头哀叹。
“哎……就是他,就是他,她叫小琴,当年我一直管他叫琴姐……”
“那你知道她为什么这么恨你吗?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我追问道。
“那天我把他赶出去之后,也就一直惦记着他。虽然他干出了背叛我的事,但毕竟和他相处了这么多年,要说一点感情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后来我就打发人出去找,真是这天寒地冻的,怕她出点什么事儿,可派出去几拨的人回来都说没看到她们俩的影子,连着找了两天也没找到,我寻思着可能他们俩去了南方了,这事儿也就算了,就再也没找他们俩……”
“可他们俩的怨气如此深重,所以肯定是你害死的……”
我感觉他没有跟我说实话,于是瞪着眼睛再次的追问。听我这么一说,他立刻都慌乱了起来,连忙转过身,冲我一个劲的摆手,
“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干的呀?”
看他如此慌张的样子,倒不像是在说谎。不过说这番话的时候,他的眼神有些游离,所以我知道这其中必有隐情。于是我并没有吭声,只是继续皱着眉头,瞪着他的眼睛。他连忙躲开我的目光,不敢与我眼神相对。最终他还是叹了一口气:
“那时候我正好接了这个房子拆迁的活,这个房子的老板和我们老板宋金光偷偷的达成了协议,说是想办法给这些拒绝拆迁的工人放个假,把他们都支县城里去,趁着大楼里没人放上一把火,把里面的东西都烧毁,到时候生米煮成熟饭,木已成舟,也不由的那些工人不同意搬迁了。这样既能保住那个老板宋金光的面子,又能达成我们拆迁的目的,这是一举两得的事儿…”
“没想到那天那些工人的大客车在县城里出了事儿,与别的车相撞之后爆炸了,人都烧死在里面了。这幢大楼里火着的也特别大,后来火被扑灭之后,我们收拾现场的时候发现了两具尸体……当时特别的害怕,怕这事传出去惹上麻烦。转念一想,在这幢楼里发现的尸体,肯定也是那些工人,索性就把这尸体偷偷的埋了,寻思着要是有家属来找的话,就说是在县城那厂大客车中给烧没了,不过到后来始终没人来找,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听他说的这些,事情已经彻底的明了。想必那两具尸体就是他的女人琴姐,和那个偷偷跟他私奔的司机。至于他们两个为什么出现在大楼之中,想必没办法弄清楚了,所有相关的人都已经死了,死无对证。不过或许这就是他们的命,一切都在命里注定。他们死后的怨魂,发现这把火是陈大牙带的人放的,肯定会认为,是冲着他们来的。所以他觉得陈大牙是个心狠手辣的人,表面上让自己离开,背地里却放了一把火。
“那你把他们的尸体埋在哪了?”
我问道。陈大牙慢慢的站起来,他的腿都已经摔肿了,所以摇晃了几下,我连忙伸手把他搀扶住。他伸手指了指身后的那幢大楼:
“当时因为我们害怕,所以并没有多想,慌里慌张的把人埋在了大楼里面。不过回头一想,大楼拆迁完要盖别墅,到时候会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