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利满脸惊恐的把我拉到里屋,从柜台里拿出了一沓冥钱,声音有些颤抖着对我说道:
“大勇啊,你看看这个,今天早上我起来收拾柜台的时候发现的,就放在我的钱匣子里……”
一看到这个,我就想到了那天晚上我见到的情景,其实这不足为奇,肯定是那些鬼魂半夜来李文利的小卖店采购东西,临走的时候留下了这些冥钱。我拿在手里看了看,又放在鼻子边上闻了闻,这些明显很明显,带着一股焦糊的味道,应该是刚刚烧过去没有几天的。
我问李文利:
“柜台里的东西少了什么没有?”
李文利摇了摇头,
“什么都没少……”
鬼魂花的是冥钱,采的是冥物,阳世之间的东西并没有缺少,看来这些鬼魂的怨气并不是特别的深重。
“是第一次收到这样的冥钱吗?”
我问道。李文利浑身颤抖着摇了摇头:
“不是第一次了,这半年每个月都有一回,之前的时候我不敢声张,怕吓坏了村子里的人,以后不来我的小店买东西,可这是一次又一次的出现,的确是吓人啊。大勇啊,人们都说你也有点道行,现在六姑不在家,这事儿你得帮我想想办法……”
我点了点头,其实我也了解了大半。但我最不明白的是,这些鬼魂应该是从县城里来的,可为什么要来到李文利的小卖店这里买东西呢?照理说,死去的亡魂不散,也只能活动在他死去地方附近,只有那些怨气特别深重的,幻化成魔,才有机会四外的游荡。而从那些鬼魂嘻嘻哈哈轻松的样子来看,他都未必有多深的怨念,唯一合理的解释就是,李文利和他们之间有着直接或者间接的关系。
于是我问他道:
“你你跟县城那些厂子之间有没有什么联系?”
李文利摇了摇头说:
“我是土生土长的刘家镇人,也只有在20来岁年轻的时候去县城呆过一段时间,可这一晃已经过去了几十年,那时候县城也没有什么厂子呀……剩下这些年里,我一直在村子里开小卖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充其量偶尔去县城进点货……”
“那我的婶子呢?”
“我媳妇儿更没在县城里呆过了,平日里进城进货,都是我一个人去,也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他跟我走一趟……他更不认识什么厂子的人了。大勇,你这么问我,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是有一群鬼魂来到你的店里买东西,看上去他们并没有恶意……你不用害怕,回头我教你个送鬼的方法,让他们以后别来了就是了,看来他们跟你没什么瓜葛……”
我并没有跟他多说些什么,一来就是看起来真的和他没什么关系,二来是,即便我说出来,他也帮不上什么忙,反倒徒增他的恐惧。
离开李文利家的时候,太阳又已经偏西,我望着天边那朵被太阳染红的云彩,心中感慨万千,一晃又是一天过去了,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的逝去,从没有返回的机会。不管在市场发生怎样的事情,时间总是无法停止。
一切源于十月初八那个避星的夜晚,从那天起,事情就一件一件的发生,从没有消停过。或许真的如我奶奶所说,我命里不烦,天生就会经历这些,那天晚上我偷偷的跑出去,因此而惹祸上身。
我的心里有些后悔,如果所有的事情真的是因此引起的话,我总觉得一切不好的后果都是我惹的祸。我不禁想起了大华,也都怪那个小子那天晚上瞎张罗,非要玩什么四角招鬼的游戏。
信步往回走的时候,正好路过大华家的门口,转脸朝里面望去,院子里面一片寂静。早上的时候还在面包车里见到他,不知道他现在是否在家,于是我站在门口,往里面张望了两下,本打算开口喊他,可只听得吱呀的一声门声响动,他爹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这人平时不爱说话,老是板着个脸,而且脾气暴躁,经常动手打人。大华没少挨他打,我记得清清楚楚,七八岁的那年有一次,大华不小心弄碎了他的酒瓶子,洒了半瓶的酒,他便拿了一根绳子,把大华捆在他们家院里的那棵梨树上,用树枝打了好几下,疼的大华哇哇的叫唤,门口路过的邻居看不下去,前来阻拦,他还拿起棍子差点打到邻居,冲着邻居恶语相向。后来人们也就懒得管了,大华就这样被一直从上午到下午,最终被放下来的时候,整个人几乎虚脱了。
看他爸从里面走了出来,我便不由自主的往后退了两步,我不想跟他多说话。屋子里并没有点灯,那乌漆嘛黑的样子,大华应该是没在家。大华这小子最近有点神秘,我已经遇见他好几次,也不知道她在县城打工的这段日子过得怎样,是不是赚了点钱。眼看着就要过年了,工地应该是会放假的,或许到时候我们有机会好好的相聚,多聊聊天。
很快我便回到了家里,在院门口抬头看到我们家的屋顶烟囱上冒着淡淡的炊烟,想必是我爸在家。前段时间矿上出了氰化钾泄漏的事情,他一直在值班,现在事情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