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昨天晚上在矿上折腾了一夜,所以我的精神特别的疲惫,有些恍惚。所以根本没有注意到丁琳是什么时候进屋的。不过显然,我躺在炕上,手里拿着一个别的年轻女人的照片,换作是我,我也会误会。
丁琳怒气冲冲,脸上的肌肉拧成了一个疙瘩。她牙关紧咬,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眼睛瞪得溜圆,仿佛再用力,眼珠就会从眼眶中滚落出来。
“丁琳,你别生气,听我解释……”
我想坐起身跟她解释,可丁琳却伸出一只手,用力的推了一下我的肩膀。丁琳身形弱小,又长得十分消瘦,根本没有多大力气,可推我的这一下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只觉得…。仿佛被什么重重地击打了一下,身子往后一仰,咕咚的一下又躺在了炕上。即便身后有行李卷儿垫着,我还是觉得心脏被震颤得仿佛要蹦了出来。
丁琳的怒气未消,竟然抬腿上了炕,就这么站在我的面前,满脸怒气的低头看着我。我刚想再跟她解释解释,她突然抬起了右手,手里紧握着一把大号的斧子,斧背宽,斧刃薄,磨得锃光瓦亮,闪着阵阵的寒光。我一下子就想起了在矿上宿舍的时候,四眼儿就曾拿着这样一把斧子,由上至下的,猛的朝我劈了过来。若不是被铁床上铺的床沿儿挡了一下,恐怕这会儿我的脑袋早已分家。
而眼前的丁琳竟然跟他一模一样,没等我缓过神来,就把手里的斧子高高的举起,猛的朝我的头劈了过来。吓得我哎呀的叫了一声,下意识的抬起两只手,护住脑袋。
可我的两只胳膊毕竟是血肉之躯,哪扛得住斧子由上至下的劈砍,只听得咔嚓的一声,一阵钻心的疼痛袭来,眼前红光乍现,我的两只手臂被砍断,血滋滋的从伤口处窜了出来,仿佛两条红色的喷泉。
而眼前的丁琳还不住手,又一次把斧子高高的举起,猛的朝着我的头劈了下来。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再也没有办法躲避了,更没有什么东西来抵挡了。我能清楚的听到那把斧子劈碎我脑壳,骨头断裂的声音。在那一瞬间,我仿佛一下子从我的身体中飘了出来,仿佛是充满了氢气的气球,一下子飘到了屋顶上,我背靠着顶棚,低头朝炕上看去。甚至能清楚的看到躺在炕上的我。
而此刻的我,脑袋也被劈成了两半,花红的脑子流的到处都是。满炕上都是鲜红的血,映着从窗子照射进来的阳光,红的扎眼。
而站在一旁的丁琳,仿佛变了模样,不再是那个年轻的女孩,而是一个中年的女人。她浑身颤抖着,手里拎着把斧子,牙齿仍旧咬得咯吱作响。
我的视角在空中,由上而下,所以看不清丁琳现在的模样,但却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的身形十分的熟悉,正是那天晚上我们在矿上遇到的那个怪异的女人。
很明显,炕上的我已经被劈死了,但丁琳仿佛并没有住手的意思,仍旧挥动着手里的斧子,一下又一下的劈着我的脑袋,直到把我的脑袋劈成无数个碎片,面目全非。
她这才慢慢的站起了身,不知从哪弄出了一根绳子,用力的一抛,抛在了房梁上。她踩着板凳爬了上去,把绳子挽了一个绳套,抬起头,把脖子伸了进去,然后用力一蹬,只听得咣当的一声,她脚下的凳子倒下了,她就这样被吊在了绳套之上。她用力的挣扎着,我可以清楚的听到绳子越勒越紧,勒进她的皮肉,发出的咯吱的声响,甚至可以听到她脖子里的骨头嘎吧吧的断裂的声音。可自始至终,那把斧头扔就被她死死地攥在手里,没有松开。
我轻飘飘的飘在顶棚上,丁琳就挂在我的面前,最终她的两腿蹬了两下,不再动弹了。我惊讶的发现,她的右脚竟然不见了,只剩下白森森的骨头碴。
我彻底被吓坏了,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我仍旧记得这样的场景曾几次三番的出现在我的幻觉之中,没想到在今天,竟然成了现实。我伸出手来,打算拉住丁琳,把她从神套中解下来。可却发现我的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只是一团空气,没法触碰到任何的东西。
难道我是死了?
我的心中升起一阵难耐的感觉,仿佛有一股酸涩又滚烫的液体在我的肚腹中来回的旋转,到处的冲撞,最终冲进了我的喉咙,灼烧的我痛不欲生。
“啊……”
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大声的喊叫。而也正是这一声喊叫,让我一下子惊醒,忽的一下坐起了身。原来刚才发生的一切又是我的一场噩梦。这场梦实在是太真实了,我甚至在梦中感受到了疼痛,此刻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湿透。
我环顾四周,天竟然已经黑了。我清楚的记得回来的时候刚刚是上午,没想到这一觉,我竟然睡了一整天。
我稳定了一下心神,回忆着刚才梦里的一切,这样的梦并不是第一次出现,他反复的在我脑海中浮起,竟然一次比一次真切,一次比一次真实。可这到底是为什么呢,到底预示着什么?我不禁想起了那个神秘的中年女人,想起了四眼发疯的时候,嘴里一直喊着的那个名字——“孙二海”。
虽然此刻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