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心里一直惦记着丁琳发烧的事情,想赶紧去看看她,可是我还得先到小卖店去买两瓶黄桃的罐头,人们不是常说吗,要是碰上个感冒发烧的,吃点黄桃罐头好的快。一来是,黄桃罐头的口味酸甜可口,感冒发烧的人嘴里没味,吃点儿会特别的舒服。二来是“桃”谐音逃跑的“逃”,人们都说,吃了黄桃罐头之后,那些感冒发烧的病也就都逃跑了,人就会好的快。
当然,这只是人们的说法而已,我就寻思着拿两瓶罐头去看丁琳,她一定会很开心,很感动。可就在我从她家门口经过的时候,无意间看到她们家的院子里升起了一团黑色的烟雾。我不禁吓了一跳,连忙停住了脚步,打算转过来好好看看,可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耳朵里又听见了一阵嗡嗡的鸣叫声,这声音特别的尖锐,震得我脑袋一阵阵的眩晕。
我赶紧伸手扶住路边的一棵小树,这才站稳了身子,可那声音转瞬就没了,而当我稳住了心神,再次朝丁琳家的院子看去的时候,那团黑色的烟雾竟然不见了,一切如常,没有任何的异样。
我心中纳闷儿,可转念一想,可能是自己刚才心里着急,所以看错了。这大白天的,又不是早上和晚上做饭的时候,谁家的院子里会升起烟雾呢?
于是也没有多想,顺着村子里的小路,快步的朝东面走去了。
刘家镇原本就不大,东西两间离得也不远,不一会儿的功夫便到了小卖店,掏了钱,买了两瓶黄桃罐头。小卖店的老板给了我一个塑料袋,我把两瓶罐头都装在了里面,领在手里掂了掂,问他道:
“这袋子结实吧?”
小卖店的老板李文利嘿嘿的笑道:
“结实,你就放心吧,别说是两瓶罐头,就是塞里边一棵桃树也都扛得住,嘿嘿嘿……”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特别爱说笑,我便拎着两瓶罐头,转身出了他的屋子,顺路又往回赶。
我心里惦记着丁琳,所以往回走的脚步自然也就快了很多,不一会儿的功夫,就走到了她们家的门口,她们家的门口,村里小路的对面,有一片杨树林,树林的边上,堆放着一些干柴。
其实刘家镇每家每户都是这样,平时的时候总要备一些柴火,烧火做饭的时候用,尤其现在到了农历的十月,一天比一天冷了,冬天烧炕取暖,也需要用到大量的柴火。谁家的爷们是否勤劳,干活是否立整,从每家每户门前的柴火垛就能看得出来。
丁琳很小的时候他爹就没了,就剩她和她娘丁桂兰两个人相依为命,丁桂兰别看是个女人家,体格也不是那么壮实,但守寡了这么多年,屋里外头的伙计从来没落下过,就拿门前的柴火垛来说,那些干柴码放得整整齐齐,收拾的也干干净净。
不过我心里惦记着丁琳,所以并没有心思顾及这些,迈步就要往院子里走,突然听见身后的柴火垛后面有人招呼我。
“嗨……那个谁……那个谁……”
那声音尖细,听上去特别的耳熟。我一愣,连忙停住脚步,转过脸朝身后看去。
随着一阵悉悉索索的脚步声,有一个人从柴火垛后面绕了出来。他脸上溜光水滑细皮嫩肉的,像是个女人。这个人个子不高,长得干瘦,浑身穿着一件反毛的黄皮袄,头上戴着一顶棉帽子,他长得尖嘴猴腮,瞪着两个圆溜溜的小眼睛,正咧开嘴,冲着我笑着。
我认出她了,就是那天晚上,在我家门口的柴禾垛后面,问我她像不像人的那个。不过看到这人的一身打扮,我心里纳闷,虽然农历的十月天气慢慢的变凉了,可这是刚刚入冬,即便是半夜的时候,也没冷到穿棉袍子、带棉帽子的程度,这人这一身打扮,也的确奇怪。
那个人笑嘻嘻的看着我,伸出一只手来,冲我挥舞了两下。
“来来……你来……你快过来啊……”
他的声音不大,但又尖又细。看她那猥猥琐琐的样子,我更加好奇了,便往她跟前走了两步,问他道:
“你是在招呼我吗?”
那个人使劲的点了点头,
“对对,就是喊你呢,就是喊你……”
“你是矿上的工人家属?你喊我有啥事啊?”
我又上下打量她一番,问她道。
“你手里拿的是啥?”
那个人低着头,看了看我手里拎着的塑料袋,伸出一只手来,指了指,我这才发现他的手特别的小,像一个六七岁的孩子一样,而且手背上汗毛特别的重,冷丁的一眼看去,像是一个猫爪子。
“啊,你说这个啊,这是黄桃罐头……”
“好吃不?给我尝尝呗?”
那个人一边说话,咽了一口唾沫,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手里的塑料袋。我不禁眉头一皱,心里寻思着,这个人也真是怪,我跟她不认不熟的,她咋跟我要起吃的来了?
于是我冲他摇了摇头说:
“这个可不行,我是买来去看病人的,院里的我丁琳妹子发烧了,吃了这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