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前些天从我的同僚们口中听闻那位国师已经变成燕、赵、魏三国的国师了,我很想要去见一见他。”
“这……”
蔡黍脸上滑过一抹愕然。
事情就像赵康平之前所设想的那样,他为自己所打造的“个人IP”如四散的蒲公英种子一样在天下诸地落地生根,破土发芽。
虽然“康平华夏食肆”刚刚占据完赵国的市场,在魏国零星发展,但是康平窝经过几个月的发展已经走到了许多人的家中。
一个人只要见到康平窝就会听到“赵康平”被仙人抚顶的故事。
在这落魄的乡邑内,赵康平的大名也是家喻户晓。
“姐夫,你知道我在那康平国师的故事里读到了什么吗?”
李斯的声音中满含期待与憧憬。
“额,什么?”
蔡黍还在思考小舅子想要去邯郸求学的可行性,下意识开口接话。
“希望。”
“无权无势之人在这乱世中一朝翻身的希望。”
“希望”,蔡黍蹙着眉头低声重复念叨着这俩字。
如豆大的灯火摇曳着将俩人的身影照在土胚墙上拉的很长。
站在门外的李粟将里面二人的对话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的。
她不禁身子倚靠着土墙,仰头看着夜空之上的繁星,抬起双手抹掉眼角的泪水,挺直脊背,脚步轻轻地往屋子走去。
……
一夜的时间倏忽而过。
几乎整夜未眠的李斯瞧见天光一亮就翻身起床了。
看到长姐和姐夫都已经起床了,前者在庖厨忙活,后者握着斧子在劈柴。
李斯撸起袖子将姐夫辟好的木柴整齐的往墙角码放。
没过一会儿,小外甥和小外甥女也迷迷糊糊的起床了。
哥哥牵着妹妹的小手,兄妹俩在陶盆边洗干净手和脸。
仍旧是那张大石案,李粟用昨晚没吃完的麦饭捏了几个麦饭团放在陶釜上重新蒸了一下,又煮了一国小米汤。
昨晚的事情显然还没有过去,全家人沉默的吃着早饭。
李斯吃光麦饭团,喝光小米汤,正跪坐在坐席之上踌躇着不知道该如何对冷着脸的长姐开口说话,就瞧见他的阿姊突然放下手中的陶碗,起身往屋子内走去,没一会儿就拿着一个小布袋子回来了,随手丢给他。
李斯忙下意识伸手接住,满脸困惑地对着李粟询问道:
“长姐,这是什么?”
抱着陶碗喝小米汤的兄妹俩也满脸好奇的看看父母,再瞧一瞧小舅舅。
李粟重新跪坐下来,端着手中的陶碗看也不看李斯,冷声道:
“这是你这两年多给我的俸禄,我都把它们攒起来换成了半个金饼,不是想要去求学吗?”
“孔夫子收徒还得要十根腊肉呢,你总不能空着双手去找人拜师吧。”
“阿姊。”
李斯闻言拿着手中的小布包,眼睛都忍不住红了。
跪坐在对面的蔡黍也笑道:
“斯,想好了就去外面闯闯试一试吧,大不了重新回来,我和你姐姐就留在家里等你学成归来,总会有你一口饭吃的。”
兄妹俩听到这话不由眨了眨眼睛。
李斯从坐席上起身感激的给阿姊和姐夫躬身作揖,吓得蔡黍忙伸手将其搀扶了起来。
“别磨叽了,拿着俩麦饭团快些去粮仓吧。”
李粟冷着脸将便当递给李斯。
李斯笑着接过,而后与一家四口告别踩着黄土路前去粮仓。
当他的上司听到自己能干又贴心的小刀笔吏要离他而去了,只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说什么都要拉着李斯的胳膊不准备放李斯走。
李斯没有多说,只是默默拿出来了整理完的十年烂账,他的上司瞧见被李斯一笔笔理清楚的账目,瞬间如被掐住喉咙的鸭子一样,不敢吭声了,还老老实实地把上个月拖欠李斯的俸禄,一起还给了这个平日里沉默寡言,看起来只会干活,很好欺负的年轻人。
李斯的执行力很强,打定主意后他恨不得能立刻飞到邯郸,仅仅用一上午的时间与同僚交接完工作,而后在离开大粮仓时,扭头往了一眼缩在粮堆中探头探脑的硕鼠们,又朝着茅厕的方向看了一眼。
几条大黄犬似乎也感受到眼前的铲屎官要离开了,不禁咬着李斯的衣服,不想要李斯离开。
李斯挨个撸了撸狗脑袋,而后把自己的俩麦饭团都喂给养了三年的黄狗。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他原本的人生轨迹应该是要在这大粮仓内接着做几年小吏,等几年后荀子从齐国搬到楚国兰陵,他也娶妻生子,会带着几条大黄狗带着儿子们出上蔡东门前去打猎。
然而荀子还迟迟没能搬到楚国,年轻的李斯就凭借着自己对天下大势的敏锐感知,需要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