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凄凄惨惨的白色灯笼在风中飘来荡去,就连门口的两座大石狮子,脖颈上也系着白色的球花。
整个尚书府,白衣素缟哭声一片。
府邸外,一辆马车停在门口,一身素衣的南宫袂走下马车。
“太子殿下到。”
门口,一声高喝,里面的人也有人接了一声,一声传一声,伴随着南宫袂的脚步走到了灵堂中间。
不出所料的,在一旁的椅子上坐着的尚书夫人,她身穿一身白衣,脸色更显得苍白,一双眼睛布满了血丝,黑色的瞳仁显得更浑浊了几分,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太子殿下。”
“舅母。”
看到南宫袂进来,尚书夫人慢慢的站了起来,身子微微一晃。
身边的丫鬟急忙上前搀扶,南宫袂看了看灵堂中的棺木,又看了看几欲昏厥的尚书夫人,这才拜了一拜。
灵堂外,谢林权走了进来。
“太子殿下。”
谢林权行了礼。
“舅舅节哀。”
南宫袂并未太过悲伤,谢钟璋生前刁斗淫邪,胡作非为,出意外也是早晚的事儿。
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早。
“听说仵作验尸并未发现异常?”
谢林权微微点头。
心里明知自己儿子的死绝非意外,但人证物证皆被抹了个干净,如今他们到成了被动的一方。
南宫袂深沉地看了看外面黑压压的天空。
“既如此,便让表弟尽快入土为安吧。”
“不,璋儿绝非意外。”
一旁,尚书夫人目眦欲裂。
“太子殿下,老爷,你们明知璋儿是被人所害,为何不为他找出真凶,却任由——”
“你给老夫闭嘴。”
谢林权冷凝的看着自己的夫人。
“璋儿身死,皆是他胡作非为所致,若不是你平时对他溺爱骄纵,让他横行霸道,飞扬跋扈惯了,他又何至于接连遭遇变故。”
“到底如何行事,自有太子殿下与老夫定夺,何时需要你一个妇道人家插嘴。”
尚书夫人心中一痛,眸中满是震惊,接着涌出无限的悲凉。
“老爷这话当真是冷酷无情,璋儿为何身死,还不是为了帮你们对付安王府,做了你们的马前卒。”
“如今,老爷竟然还大义凛然的来数落我的不是,凭什么。”
“好,好,殿下和老爷不想为璋儿主持公道,那我就去金銮殿,请求皇上为我儿主持公道——”
“舅母慎言。”
太子的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紧紧地盯着尚书夫人。
到底是一国储君,身居高位的威压,让丧失理智的尚书夫人,顷刻间感觉到了杀意。
“舅母该知道,谢钟璋生前为何出府?他想要对付的是何人?大可不必拿着帮本宫的幌子来说事。”
“即便他的死绝非意外,但舅母觉得,他们会给你留下人证物证这些把柄吗?舅母又有什么理由去讨公道?”
“何况,舅舅说的对,谢钟璋身死,皆是他平日里胡作非为所致,若不是舅母因他是唯一嫡子,对他溺爱骄纵,何故如今白发人送黑发人。”
“当务之急,舅母该想想,如何稳住自己尚书府当家主母的位置才是。”
太子疾言厉色说完,袍袖狠狠一挥,转身出了灵堂。
谢林权冷眼看了自己夫人一眼,也挥着袍袖跟了出去。
尚书夫人脸色铁青可怖,冷怒交加的瘫在了地上。——
与此同时,百味斋二楼临窗厢房。
南宫秋目光淡淡的看着从街上驶过的马车。
“五哥,那是太子哥哥的马车。”
南宫秋对面,是一身淡紫色衣袍的南宫宸。
“嗯。”
南宫秋面无表情的嗯了一声。
南宫宸不疾不徐又道。
“看来,太子哥哥是去了尚书府,听说,尚书府的谢钟璋死了。”
“那样一个臭不可当的人,死了还真是大快人心。”
南宫秋看向南宫宸。
“以前也没发现你这么讨厌谢钟璋。”
南宫宸冷嗤一声。
“那是因为之前不知道他的龌龊,如今知道了,颇为不耻。”
“堂堂尚书府养育出这么一个声名狼藉的卑劣之人,当真是可笑。”
南宫秋挑眉。
“你如此义愤填膺,可是因为风寄灵。”
一说到风寄灵,南宫宸两眼便放了光,刚刚不好的心情瞬时轻快了起来。
“五哥难道不喜欢六嫂吗?六嫂是我在京中见过最特别的女子,不但人长的漂亮,医术高,还爱憎分明,果敢自信,不被那些世俗所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