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书辞愕然:“她是说这个?”
“那不然你以为她会说什么?”容楚灵轻抚着裴书辞交领的衣襟,柔声说道:“她还说你需要人教,只要学会了一定会是最好的丈夫。”
其实沈凝说的不是教,而是调教。
只是调教二字与容楚灵来说有些难以出口,所以她换成了教,左右意思是一样的。
“她的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裴书辞尴尬地笑了笑,又迟疑地问道:“那你……那灵儿愿意教我吗?只要你教我,我愿意学!”
容楚灵浅浅地笑着,“我以前见过你。”
“什么?”
裴书辞因这莫名的话语愣了愣:“以前见过我?哪个以前?”
他脑海中仔细的回想着曾经之事,与容楚灵的认识和接触,好像从来不曾有所交集。
年少时他的心思全在刻苦练习之上。
练习骑术,练习武功兵法,他几乎是没有什么时间去交朋友。
交情好的人便是与沈凝相好的容澈,勉强再算一个容煊也就罢了。
容楚灵……他知道有这个公主,却是宴会上远远地照过面而已,应该不算是容楚灵所说的“见过”。
“很早以前吧。”
容楚灵轻声说:“应该是五六年前了,有一年春天我去京郊踏青,曾见过你在郊外骑马。”
“后来我在七星斋又见过你一次,但你当时心情不好,正要离开,大约你那时候没有看到我。”
“还有你那年参加武试,我……与兄长一起在看台上,瞧过。”
裴书辞皱眉。
他并不记得自己那些时候曾见过容楚灵。
事实上,郊外骑马和七星斋,他都不确定是哪一次,毕竟他经常郊外骑马,那两年往七星斋去的次数也不少。
容楚灵低声又说:“你很潇洒,很英气,很好……你是个让人很容易就心生好感的人。”
裴书辞只觉脑海之中叮咚一声,怔怔地看着容楚灵光洁的额头发起愣来。
他好像听明白了什么,又好像没有。
裴书辞茫然地唤:“灵儿……”
到底想说什么?
容楚灵从裴书辞怀中退开,仰头对他四目相对,“其实我也不懂得怎么和喜欢的人相处。”
“或许我们可以多交流,多说说话……等时间久一点,我们也可以像睿王和凝儿那样,能够心意相通。”
“只一个眼神就能明白对方所想。”
裴书辞下意识地点头,又反应过来她说“不懂与自己喜欢的人相处”。
那自己就是她喜欢的人?
这个发现让裴书辞又惊又喜。
他兴奋之下手臂一揽便将容楚灵抱了起来,竟高兴地连转了好几个圈儿。
容楚灵连忙揽紧他的脖子,惊喘一口气。
“别怕!”
裴书辞转了好几圈,一松手,让容楚灵坐在了桌案上。
他低头在容楚灵的额头上亲了一下,“我会努力做个好丈夫的,给我一点时间。”
容楚灵轻咬下唇,眼神温柔似水。
她学着裴书辞,仰头在他脸颊上也亲了一下,“我们一起。”
四目交汇情意流转。
裴书辞倾身,将妻子揽入怀中。
他想,他得努力做个好丈夫。
而她一定是最好的妻子。
……
沈凝如今身子到底不似以前。
离开安南之后,崔彦军便将车驾的很慢。
银眉和蓝星坐在马车之中陪着沈凝。
银眉一如平时话很少,除非必要不会开口。
蓝星因与沈凝一起长大,性子也更活泼些,便有很多话要说,吃喝穿戴总能说几句。
沈凝与她你一句我一句地聊着天,旅途倒也不会烦闷。
银眉在车内坐了会儿,看也没什么她能做的事情,又插不上话,便欠身出了车厢,也坐在了车辕上。
啪嗒。
一条马鞭甩过来,银眉下意识地接下,看向一旁。
崔彦军下颌点了点拉车的马屁股,嘴巴张开,无声地说:“赶车。”
银眉瞥了他一眼,收回视线后面无表情地挥鞭。
车内传出沈凝的声音:“转道去望月山一趟吧。”
“是。”
崔彦军应下后,又朝银眉丢过去一个“奉命行事”的眼神。
最近他的伤势又恢复了一点点,但一瘸一拐的情况并没有改善,这趟去西陵,沈凝本不让他去。
而是让他留在安南养伤的。
但银眉和蓝星两个人都是看着就不太能靠得住,他不跟着去怎么可以放心?
腿很要紧,王妃的安危更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