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澈不禁想,这其实也是荣阳姑母非要将自己拉到身边,拉到西陵来的关键理由吧。
因为槐仲薇父女只听他一人的命令。
如果不是为了私库的钱,其实他这个先帝之子,在不在西陵关系都不大。
只要对外放出话去,用他做理由借势就能做许多事情。
甚至可以利用沈凝那冀州侯未来爵位接手之人的身份去做很多……
想到此处,容澈眉心轻轻拧起:“最近可有望月山和安南那边的消息?”
“没有。”
崔玉摇了摇头,又说:“或许那里也是有消息传到了联络点,要不要属下明日出去一趟?”
他能探得荣阳公主那里的第一手消息。
可这西陵之处暗阁的桩口并不知道他是自己人,就算有什么消息,也不会传递给他知道。
想要得到消息,自然是要亲自去跑一趟。
容澈却说:“你不要随意走动,引起姑母怀疑,你这枚棋便是废了……将槐姑娘救出来吧。”
“她在西陵多年,掌管西陵产业,与暗阁桩口交往密切。”
“救她出来,比你亲自前去更有用。”
崔玉点点头:“属下遵命,那属下这就准备。”
容澈摇头:“你告诉我地方,守卫,巡逻班次等事,我自己去。”
崔玉愕然,“殿下?”
“怎么,你觉得我不太行么?”容澈看着崔玉:“是不是?”
“……”
崔玉神色讪讪,却语气慎重道:“这种粗糙且危险的事情,怎么能让主子去?”
毕竟在所有人的心中眼中,那高高在上的睿王殿下,还是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感觉他生活都不能自理。
哪能去救人?
他纵然是什么都没说,可那眼神也将心思表达的清楚明白。
容澈轻声失笑:“我有学武,还是能做些事的。”
接下去容澈又解释了自己出面的必要性。
“我去,成功了自然是怎么都好,没成功的话,姑母也不会将我怎样。但你如果出手,容易引起怀疑。”
“你现在是我的眼睛和耳朵,是我们翻盘的关键,不能暴露。”
崔玉面色还是有些迟疑:“可是……外面那个人武功不低,还带那么一队护卫,殿下想要脱开掌控不是意识。”
“你既能进得来,我自能出得去。”
容澈这话一出,清清淡淡随意的很,可崔玉却听出几分胸有成竹来,心中竟不自觉地安定几分。
很快他又想起最近荣阳公主和那个飞鹰的不愉快,便告诉容澈。
容澈闻言淡淡勾唇,“姑母的确用了容子安的人,逼得我和凝凝分开,也让我如今陷在西陵。”
“但姑母心底看不上容子安,也忌惮容子安那些毒蛊的手段。”
荣阳公主是不想和容子安合作的。
所以便一直拖拉,不见面。
至于将他交给容子安的人看守,是浅显的表达一点合作的诚意,恐怕也有些暗处的谋算。
比如……那飞鹰被冷落的太久,未必不会狗急跳墙呢?
他看守容澈,最直接最有可能的狗急跳墙,就是危害了容澈的性命。
如果飞鹰真的那么做了,荣阳公主恐怕要说,是容子安派人来害死的容澈。
到时候一番撕扯,就算是诬赖景和帝授意容子安来谋害容澈都有可能。
一切不过是局,是为了权利的谋算。
他的姑母,早已经在自己拒绝她数次之后便放弃了。
容澈思忖着这些,心中如明镜一般,唇角轻勾,流露几分轻嘲。
如今的他,已经习惯将所有往最坏处想。
什么血脉亲缘,温馨善意,能抵得过权势利益?
至少他面前的荣阳姑母,没有温馨善意。
“说吧。”
容澈随手弹了弹袖角不存在的尘土,“你在这里不能待的太久。”
他太受荣阳公主宠爱,随时会找他的。
崔玉一凛,立即将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了容澈。
容澈听罢点点头,这一过程中已经在脑海之中绘制了线路,和救人的可行性办法,便挥手:“你回去吧,小心一些。”
“是。”
崔玉拱手应下,刚后退两步要离开,身子却猛然一僵。
只听青竹轩院内传来一道阴沉的冷笑:“真是没想到,睿王殿下竟如此手眼通天,被看守的这般严密,还能和外面联络上!”
“更没想到的是,公主身边的宠儿,原是睿王殿下的人。”
“好本事,好心机!”
这一声一声,赫然是那唤做飞鹰的中年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