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酒楼相见(1 / 2)

“皇兄,您近来身子可好些了?”

正明殿里,一个身着玄色云袖袍的男子正拱手立在殿前。

男人的声音沉稳清透,隐隐流露出话内的忧愁。

金銮座上的天子见他,先前批阅奏折的倦色瞬间被收敛了些,转而露出释然的喜色来。

他便是大安的皇帝李普。

年前的马背山一战,李普御驾亲征,本想激励士气,没承想反被敌军偷袭致伤。

一年过去了,而李普战时的伤势却未曾痊愈,冥冥之中,这成了一代明君即将走向末路的催命符。

李普放下手中奏折,便是亲切地唤起七弟来。

“怎么了?平日无事,你断是不会来这宫里头的。”

李稚收回手,便也是放松地笑了起来。

“多是记挂皇兄了。而今马上就要到了大旱的时节,想必坊间各地都上了不少折子,望在灾前得些庇佑。”

李普点点头,有些惆怅道:“不错,只是如今朕身体抱恙,民坊一事,可得交托于你们臣子了。”

“那是当然。”

李稚如今身为辽王,本只管辖江东一带,而旱情在前,每逢此时,李普都会调他前往北樾、西口等地,以治理灾情。

他虽只二五年华,却已具备同龄者非凡的谋略才干。自己的这么几个弟弟中,李普也是最为信赖他。

又聊了些政事,李普突然问到赵诠收了他家中女眷一事,“这事,你可是同意的?”

李稚听闻,只是抬头道:“是,本也是臣弟的救命恩人。舍了,跟了赵大人,虽只做妾,但也总比跟着臣弟一辈子,却得不到幸福强太多。”

李普点点头,明白他话中的意思,便招了招手,让他退下了。

出了宫,李稚卸了车舆的一匹马,随后解开外袍,里边,是一件墨色的束袍便服。

他吩咐随从先回辽王府,自己则是上马,一路骑向了锦绣街。

虽说李稚不是个实在的武官,却也是上过战场打过仗的,骑起马来,那也是一个潇洒不羁。

街上熙攘的人们听到马嘶声,纷纷提前给他饶了道。只见那策马的男子一身青墨,单单是一个飞速掠过的背影,就可见他的器宇不凡。

路人着眼,许久未离开。

没过多久,李稚便来到了一家酒楼下。系了缰绳,亲切地拍了拍马背,嘴里还呢喃了些什么。

这匹玉骢随了他多年,倒是生了不少感情。

只是他即将要去见的那人,恐怕是比这匹宝驹还要重要。

酒楼的掌柜识得李稚,却又不敢声张,只是微微拱手,道了声:“大人,还在那处。”

李稚“嗯”了声,有些急不可耐地,几步就上了楼。

上了三楼拐角,他便进了一个与隔绝外室的雅间,推开房门,迎面就是一个熟悉的面容。

唐姝自出了赵府,便一直等在这。好在李稚从来精打细算,就算是个大致的时间,也并不会相差太久。

“大人,您来了。”

唐姝方听见动静,便立马从凳子上坐了起来。待见到那张脸时,心底所有的迷雾都不见了踪迹,只剩下无比的确信。

新婚第一日,唐姝穿了赵府王管家送来的新服。新服是喜庆的淡粉色,腰放得松,微微露出了锁骨,显出女子那份娴静柔美的姿态。

这副样子,也是李稚第一次见。

他微微点了点头,眼角含着一丝唐姝从未见过的笑意,转身阖了门,笑道:“赵家人的眼光倒也不错,这衣服很适合你。”

见着李稚,唐姝本是喜悦,但这“赵家人”一入耳,那些消散的忧虑转而又紧紧缠绕上了她的心头,堵得她哪哪都慌。

尽管如此,唐姝还是拾掇了心绪,故作镇静地应了声是。

李稚淡淡睨了眼她,找了个地方坐下。

雅间内尽是无语,安静下来,只能听见外边细细的谈话与碰酒声。

唐姝如故,为他斟了一杯酒,自己却只饮茶。

“还是不习惯喝酒?”李稚接过杯子,目光一直驻留在她的身上。

唐姝点了点头,“过于辛辣,且喝酒乱智,大人也知道的。青关人,喝不了酒。”

谈起青关,她的眸子瞬间黯淡了几分,就连语气也轻了些,似乎其中夹藏着深深无奈。

但这无奈隐藏得极好,仿佛它也不能牵扯起什么天大的情绪来。

李稚一滞,便是知道她想起了不该想的。眸子一转,终是谈上了正题。

“昨夜进展如何?”

李稚说话向来拐弯抹角,简单一句话里,只有细心人能明白,他李稚究竟想得出些什么来。

唐姝看向他,没有丝毫逃避,如实道:“赵诠没有碰我。”

李稚轻挑眉头,捻起酒杯抿了口,随后眸子便流出了一股不好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