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锦气场十足,无视绣娘,走到椅子前坐下。
娴姐赶紧给倒了茶,她喝了半盏,才慢声问道:“张攀亮的事,你为何不报?”
绣娘赶紧道:“姑娘,不是奴婢不报,而是实在报不了,他们的人来得突然,而且看管严密,奴婢一时脱不了身。”
“张攀亮被抓,声势很大,奴婢想着,以姑娘聪慧,应该听说了,所以……”
丝锦抬眼看她:“什么人抓得你?”
“是几个男人,身强力壮,还有些身手,不止抓了奴婢,还有张攀亮的另外两个外室,对了,当时沈老头子,还称为首的那个老头,宰辅。”
丝锦“啪”杯子往桌上一放:“什么?”
“你确定没听错?”
“没有,”绣娘摇头,“奴婢听得真切,可以确定没有听错。”
“此人现在何处?”丝锦急声问。
“这……奴婢不知,奴婢后来被他们带走,奴婢再没有见到那位老者。”
“被带往何处?你方才说被看管得很严?”
“正是,还有一男一女,他们还询问奴婢,是否知道金缕阁,是否听说过您,奴婢觉得他们非同寻常,所以,和想当面向您……”
丝锦打断他的话:“一男一女,他们是什么人?你被看管得严,又是如何逃出来的?”
绣娘一脸茫然:“他们是何人,奴婢不知,至于奴婢是如何逃出,这全凭姑娘您的妙计呀。”
她说着看一眼娴姐,娴姐却垂首根本不看她。
娴姐心说,
我可什么都不知道,来了也不肯说,只说要面见丝锦,幸好,也没多嘴问,整件事与我无关。
丝锦一听这话,拍案而起:“荒谬!我什么时候派人救过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绣娘也懵了:“这……奴婢不敢胡说啊,来人一身黑衣,身手了得,是他救出奴婢,奴婢才能逃出,来请娴姐相助。”
娴姐适时开口:“她扯想铜铃,按规矩来的,奴婢不敢怠慢,开门之后才发现是她,问她什么她也不说,只说有人要在调查您,有要事要向您当面禀报,奴婢不敢大意,恐对姑娘不利,这才请姑娘来。”
娴姐几句说清来龙去脉,还顺便把自己择得干净。
绣姑看向她,心中不满,但又说不出反驳的话——事实确实如此。
丝锦此时不想管她们之间的事,目光逼视绣娘:“休扯其它,只说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一字不落地说!”
绣娘看到她凶恶的眼神,心头一激凌:“奴婢就是……拿鸽哨叫来信鸽,发出消息,没过多久,黑衣人就到了,说是来救奴婢的,奴婢就跟他离开院子。”
“后来,他把奴婢放在街上,说是接到的命令只说让他救奴婢,他救出来,也就完成任务,随后就不见了。”
丝锦此时已经完全听明白,上前两步,居高临下看着她:“所以,你就自己跑来绣庄?”
“……是,奴婢担心您……”
话没说完,丝锦甩手给她一个耳光:“
蠢货!”
绣娘被打得头一偏,嘴角立即渗出血,却不敢去碰,额头触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
娴姐也跟着跪下。
丝锦又给她一脚:“她蠢,你也蠢!不知道张攀亮的事吗?就不先问问她?没头脑地去找我,就不怕她是故意被人放出来,在后面跟踪?”
娴姐低头,乖乖听训,不敢言语。
绣娘辩解道:“姑娘明鉴,奴婢十分小心,当时确认过,无人跟踪,奴婢跟着张攀亮这么久,也在他身边学了不少,有无人跟踪,一看便知。”
顾蓉蓉在后窗外听着,用力抿住唇,没有笑出声来。
这绣娘可真有自信,脸也大,她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
丝锦眸子微眯,慢步走到她面前:“抬头。”
绣娘抬起头,丝锦袖中冷光一闪。
“哧”一声。
短匕首上血珠滚动,刀尖鲜血淋漓。
绣娘仰头,完全暴露的喉咙上,被割开一道血口子,鲜血大团涌出来,丝锦下巴和腮边都溅上血点。
丝锦浑不在意,把匕首往地上一丢,清脆有声,吓得娴娘双手握紧,头垂得更低。
“蠢而不自知,留着你也是祸害,不如去见张攀亮,再跟他学学本事。”
丝锦一边说,一边拿帕子擦手和脸,帕子随意扔在绣娘倒下的尸首上,迅速被血完全染透。
“尸首处理好,”丝锦偏头对娴姐说,“照常营业,无论谁来,都说从来没见过她,不知道。”
“是。”
“后日就是给主子送消
息的日子,我会让姓李的去买号牌,买衣服,你把料子准备好,到时候一并送进去。”
“是。”
丝锦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