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花厅出来,谢婉意将云歌和朱书翠领到芙蓉阁。
朱书翠一进门便开始四处参观,睁着一双水灵的大眼睛,时不时的惊呼,没有一点贵女的矜持,倒像是个没见过什么世面,单纯无害的乡下丫头。
谢婉意许久不见云歌,进了房门,便拉她在架子床上坐下。
问云歌最近过得好不好,云歌不会说话,用手语表达着很好。
“朱青烈可曾欺负你?”
云歌笑着摇摇头。
朱书翠却边看着书架上的书,便搭茬道:“我二哥如今被大嫂那位从江州来的妹妹缠着,哪里有空去欺负二嫂。”
季氏的妹妹!季明珠!
谢婉意心中一沉,前世那朱青烈便是为了季明珠,哄骗着已怀有身孕的云歌喝了堕胎药,最后以无所出为由将她休弃,云歌小产身子未愈,便被伯府扫地出门。
又得知养父蔡慕清为谢家收尸,锒铛入狱,一时气血双亏,没熬过几日便走了。
“每次给伯府送聚神丸的时候,我也托人你给带了补药,你可有服用?”
云歌点点头。
朱书翠明明站的很远,在那里摆弄窗台上的绣球花,却也能及时搭茬说:
“吃是吃了些,但大部分还是被大嫂拿了去。”
谢婉意有些无语,那季氏真是什么便宜都占,避子的汤药也争着抢着喝,真是活该她结婚五年都无所出。
她立刻抓起云歌的手腕,探了探脉搏,好在没有怀孕。
谢婉意难得有机会与云歌独处,朱书翠却在房中走来走去,看似无意,实在有心在听着呢,正发愁不知怎么赶她出去。
“谢婉意!你出来!我知道你在!”
院外忽然传来谢梦书的叫嚣声,他自从被谢婉意送去蔡慕清那里,便难得有机会出来,每次给他放个假,他便会来找谢婉意的麻烦,骂她给他找了个大魔头师傅,故意折磨他。
谢婉意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屋中三人都不说话。
只听丁香对谢梦书说道:“二爷,小姐真不在,您请回吧。”
谢婉意不想与那蠢货浪费时间,躲躲便罢了。
“怎么每次都说不在!她有那么忙吗?我今儿一定亲自进去看看!”
“二爷,你就别硬来了,里面还住了几位会功夫的,拿不准轻重别伤了您。”
谢梦书想到那个几个总在房檐上飞来飞去的人,心中发怵,声音自然也虚了下来:
“下次来还不在,小爷我就得硬闯了。你告诉谢婉意,未出阁的女子没事别到处瞎跑,别到最后太子不要她了,辱了我们谢府名声。”
朱书翠趴在窗棱缝隙中,朝外观望,见到那一身锦衣绸缎的俊逸少年转身离去,才轻声说道:“他走了。”
“见笑了,我这个舅舅年纪还小。”
谢婉意说道。
朱书翠大眼睛中却闪过一丝不明深意的笑:
“婉儿姐姐和二嫂难得见面,翠儿不便打扰。翠儿见这府苑中各种奇花异都是我们伯府从没见过的珍稀品种,翠儿可以四处走走长长见识吗?”
“好啊,我让成玉带你去参观。”
谢婉意求之不得。
她看着朱书翠肉嘟嘟的脸上两个可爱梨涡吗,心道:
这小丫头倒是务实的,以伯府如今这番田地攀附权贵无门,但要能嫁到谢府,那看似是下嫁,实则不仅有钱,还有个在宫里当娘娘的亲戚,不比攀个什么高门大户强多了。
但,她想搞定谢梦书?
呵,尽管放她去。
这个世界上,最难攻略的男人有两种。
一种是智者。
一种是傻子。
谢梦书便在这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