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厅之内。
平信伯夫人今日穿着一身青衣,倒是朴素,脸色也不如从前那么红润,眼圈发黑,眼睛发肿,应是近来没休息好。
谢婉意进来的时候,平信伯夫人便立刻提起早已下耷的颧肌,迎了上来。
“谢姑娘,上次在长公主寿宴上,我那儿媳不懂事,她出身偏远江州,从小受的教养自然是不如京都的,还请您见谅。”
平信伯夫人说完,侧脸看了一下身旁的季氏,季氏眼圈红红似乎刚哭过,她顶着疲惫的倦容立刻上前低眉顺眼的给谢婉意道歉。
谢婉意本也不在意,她目光越过他们二人,看着正被伯府三姑娘朱书翠挽着的云歌。
“伯母叫芷柔过来是为何事?”
王芷柔的声音忽然从门口响起,众人皆望过去。
就见王芷柔一改往日的素雅,今儿是一身金丝留仙裙,头上带着镂空飞凤金步摇,表情和语气透着以往从不会有的不耐烦。
她,飘了。
见她进门,平信伯夫人和季氏立刻便迎上去,双膝跪下。
“晟王侧妃,您可总算来了!您一定要救救我们啊。”
王芷柔似乎也有些受宠若惊,她何时有过这等待遇,一般的客人她往日见都没资格见,如今平信伯夫人就跪在自己脚边,伯府虽是落魄,那也是有真爵位在身的。
“这是怎么了?”
王芷柔端了端语气,并没叫她们起来。
季氏跪在地上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便哭了出来:
&34;我夫君十年寒窗苦读,势要考取功名,可如今好不容易中了榜眼,却被卷入春闱舞弊案,若真把罪名坐实了,夫君不仅功名没了,还得受牢狱之灾,将来也再无出头日了,此案由晟王主理,您是晟王侧妃,晟王为您军功都不要了,您一定能帮我们的!&34;
原来如此,王芷柔心中更加得意,这还没进门呢,便就有人来巴结讨好了。
平信伯夫人也低声道:“王侧妃,若能助我们度过次难关,平信伯府将来定倾力支持晟王!”
谢清苑坐在主座上,眉头一拧,这平信伯夫人说话真没分寸,许是平信伯活不了多久了,伯府爵位被收回已成定局,所以口不遮拦,死马当活马医了。
“将来?你们平信伯府还有将来可言吗?”
王芷柔眼中掠过一丝鄙夷,接着淡淡一笑说道:
“晟王办事都是秉公执法,若是贵府公子没有舞弊,绝不会被冤枉,晟王定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她不想帮,她也帮不了。
别人以为晟王对他情根深种,她却知道自己只是个冒牌货,见不得光。
“伯夫人。你们先起来。坐下来我们慢慢说,心中有什么苦水也倒出来,很多事情怕都是咱们女人想多了瞎操心呢。”
谢清苑实在看不下去伯府夫人跪在谢府花厅了,于是叫身旁的嬷嬷将她们扶到座位上去。
谢婉意眸中有些不耐烦,伯府那些破事不愿意听,正不知如何单独带云歌带出去。
就见朱书翠对伯夫人道:
“母亲,女儿想向婉儿姐姐讨教一些丹青上的问题,就不打扰你们大人谈事情了。”
平信伯夫人对自己这个女儿向来言听计从,此刻也点头说:“去吧。”
“二嫂也一起吧!”
朱书翠挽着云歌,冲谢婉意俏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