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一个一身长七尺的中年男子,穿着一袭贵气十足的绣绿纹的紫长袍从门外走了进来,他眉眼英挺,一张玩世不恭的脸上此刻竟有几分严肃。
“蔡老板?”
看到来人,王季川的眼神中明显多了一丝不悦。
蔡慕清并未理会王季川,自顾自的开口道:“各位,借一步说话。”
说完他对谢清苑说道:“婉儿还没吃晚饭,饿着肚子呢。”
蔡慕清难得有如此认真的一面,谢清苑心里如千只蚂蚁在爬,她不知道蔡慕清到底要说什么,心里惶恐,只能立刻叫吩咐下人:“叫府中厨子做些小姐爱吃的菜品,带小姐去西厅用膳。”
谢婉意向屋里众人甜甜一笑,便跟着成玉出去了。
此时,屋里的几人都已察觉到异样,刚才那还是谢婉意吗?疑惑地目光一齐投向蔡慕清。
“蔡老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清苑见谢婉意出了门,立刻开口问道。
“前些日子我去凉城收皮子,回京路上遇到一匹孤马驮着一个昏迷不醒的女子,我命人将人救下来,发现竟是婉儿。”
“凉城?”
谢清苑难掩惊讶。
王芷柔和秦氏互看一眼,凉城与西凉接壤。
“婉儿怎会去到如此偏远之地?”
“这话我便要问你们了,之前是苏州,这次是凉城,丢的一次比一次远,你们到底是有多不想再见到婉儿。”
蔡慕清锐利的目光扫过王季川和他身后的秦氏母女,随后继续说道:
“婉儿醒来后,我便问了她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受伤昏迷,期间遭遇了什么,她却什么都不记得了。大夫说,大抵是受到过度惊吓刺激导致的应激反应。”
谢清苑心里好似被人割了几刀,自己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
秦氏和王芷柔目光交汇之处,心领神会,太好了,她什么都不记得了,自然也不会再查是如何被人掳走的了。
“另外,我发现,她不仅不记得凉城那边的事情,就连过去的很多事情也都忘了,比如八岁那年被卖到苏州的事情也全然不记得,应该是将那些曾经所有的不好回忆都忘了吧。”
“那件事也忘了?”
秦氏睁大眼睛,抬高的语调,不知是因为惊讶还是惊喜。
看着谢清苑止不住的眼泪,蔡慕清觉得有些胸闷,他深吸了口气继续说道:“其实这也不是一件坏事,吃过的苦、遭过的罪,忘了便忘了吧。她本就该是现在这个无忧无虑、善良可爱的婉儿,不是吗?”
谢清苑抹了抹眼泪,秦氏立刻上前,轻轻抚着她的背:“是啊,不好的忘了就忘了,我们也别逼孩子忆起来了。”
蔡慕清撇了撇嘴,一脸不屑的看了秦氏一眼:“孩子是不记得了,但欺负过婉儿的那些坏人还是不能放过的,怎么去的凉城,是被什么人带走的,受谁的指使,都得继续查。”
“那日是我与程公子大婚,妹妹一向心悦于程公子,莫不是自己想不开?想出门散散心事?”
不知何时,王芷柔也含着眼泪,似是很感慨的说道。
“散心?那也该去江南之地,西凉边境战火不断,怎有人会去凉城散心?那日府中大婚,人多眼杂,也是歹人拐卖婉儿的最佳时机不是吗?”
蔡慕清一脸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