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规矩。”
云锦挽起她的袖子,只见露出的半截小臂上斑驳的,大大小小的都是伤痕。
“这是怎么回事儿?”
“奴婢手笨,做错了事儿,难免会被责罚。”
“元氏打的?”
“不是不是,是孔嬷嬷,院里的丫鬟都得听两位嬷嬷的,所以也都被打罚过。”
“啧。”
云锦不无生气的啧了一声,“狗仗人势的东西,今日便叫你打回来。”
轻儿惊了,“啊?”
“怕了?既然你选择跟在我身边,只要不做白眼狼,谁都别想欺负了你去。”
“明白了?”
“明白,明白了。”轻儿垂下头去,忽的扁了扁嘴,又哭了。
“将军,您可真好。”
“将军,水来了!”
苓俏挽着袖子,一人提着两桶水,风风火火的就进了屋。
轻儿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奇女子将两大桶水拎到了屏风后的浴桶边上。
又是好一番的折腾,这才抹着汗从屏风后走出来。
“将军,水温刚刚好,我伺候您沐浴吧。”
云锦点了点头,起身,走到一半,又忽然想起来了什么,暗自磨了磨牙,摆手道:“苓俏,你给轻儿的手臂上些药,屋里便不用伺候了。”
“啊,那好吧。”
苓俏还是没看出什么端倪来,见云锦步入了屏风后,便拉着轻儿出了屋子,关上了房门。
彩漆画山水的屏风遮着,挡住了曼妙的身形。
伴随着一件件的衣物褪下,云锦小声的吸了一口凉气。
身上斑斑点点的痕迹,清清楚楚地昭示着昨夜的迷乱。
顺着小凳迈进浴桶,撒入了牡丹花瓣的温热水面上,泛起阵阵的波纹。
云锦脑袋枕靠在浴桶边上,温热的水流包裹着,冲淡了疲惫,她整个人都放松下来。
只是……
眯着眼睛的女子再次睁开眸子,水面上泛起层层波纹,她从水中缓慢地抬起小腿。
白皙的小腿上,除了几道已经淡了的刀剑伤痕外,最醒目的便是那原本烙有丑陋的奴印的地方。
那道奴印虽已被云锦于几月前剜了下来,碗底大的疤痕却仍在。
她呆呆的望着那道疤痕周围一圈儿的印记,想到了昨夜。
暗室书房内的油灯光亮虽暗,可,他还是将这痕迹看得清楚了。
这样丑陋的疤痕,她看着都觉得丑陋无比的,耻辱的痕迹。
昨夜……
他却一遍又一遍的吻着,发了疯似的,一遍又一遍的说着对不起。
可晏哥哥从来都不曾对不起她什么,这道印记,也并不是他所为。
她抬手,被水泡的略略发白的指尖拂过那道丑陋的疤痕。
晏哥哥,你究竟想要什么呢。
水波带动花瓣泛起涟漪,云锦靠在浴桶边,一只手搭在浴桶上,瞌着眸子。
四下静谧,昏昏欲睡。
……
钟粹宫。
“废物,本宫让你悄无声息地毁掉她,你告诉本宫云锦不但一点儿事儿都没有,反而将北府卫给牵扯进去了?”
“娘娘息怒。”
白矖此刻已摘掉面具,跪在地上,光洁的额头上多了一道红痕。
是刚刚被芸贵妃扔出来的砚台给划的。
她却不敢吭声。
“白矖,你身为左护法,连云锦一个指头都伤不了分毫,本宫费心费力培养你,有何用?”
芸贵妃那双美眸中都快喷出了火来了,华美的鹅黄色宫装,如今看着更像是火苗般。
要将白矖给活生生的烧了。
“属下愿凭娘娘责罚,不过,娘娘,属下此次也不是全无收获。”
“说。”
芸贵妃甩开宽袖,坐回了大椅上。
“属下在云锦房里发现了一个男人,那男子中了颤声娇,想必是与云锦一同掉进了暗道。”
“男人?你确定是男人?”
“千真万确,属下与那人打过照面,言行举止,却是男子无疑?”
“那人呢?”
芸贵妃满是怒意的眼神一扫过来,白矖瞬间又低下了头去。
“属下等还在找。”
芸贵妃冷哼一声,阴阳道:“我看你也不必找了,北府卫已替你们寻过一遍了,消息传回来,那暗道里有什么,你还不知道吗?”
“属下……知道,不过属下真的看到了那男子,就在云锦房里,而且两人关系看上去极为亲密。”
白矖额间渗出了几许细密汗珠,后半句的亲密是自己临时编出来的说辞。
事实上,她也不知道那两人是什么关系。
不过,果然,贵妃娘娘在听到这话后,稍稍消了些气。
“你是想说,那人极有可能是云锦的野男人?”
“属下的确由此猜测,不过究竟是不是,还要找到那个人,才有定论。”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去找?!”
芸贵妃竖起眉头,又陷入了暴躁中。
白矖不敢久留,赶紧道:“属下这就派人去找。”
“慢着。”
“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