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长根被关进乡公所后,林忠杰即令乡丁朱运顺严加看管,等到老鹰嘴的壮丁到了一块运走。朱运顺27岁,朱大菱的堂侄,身高18米,他将木门轻轻关上,转身朝着逃犯边打边骂:“操你奶奶,竟敢诬蔑我婶婶,打死你妈的……"
刹时,蔡长根眼青脸肿鼻血长流,他顿感一股热血冲上头顶,拼,反正活着也是受罪,不如跟狗日拼了。他攥紧拳头刚想还击,可惜,双手被捆绑无法动弹。
朱运顺见逃犯胆敢不服,三拳两掌将他打倒在地上。蔡长根翘起头喊:“打吧,有种把老子打死。“朱运顺一惊,方才想到壮丁死了将无法交差,他被迫忍住手凶道:“爬起来,给老子靠墙站。”
蔡长根忍着疼痛缓缓站起来,直想狠狠猛踹畜牲一脚,可惜,他和恶魔之间隔着一张桌子。朱运顺见逃犯瞪着眼睛立刻又扇了他一耳光说:“不服,想报仇吗?下一辈子来。最多再过两小时,你就会上杀场成炮灰。”
数小时后,蔡长根果然被恶魔用尿布塞住嘴巴强行押上小船运往南昌市,然后,改乘火车直奔炮火纷飞的战场。一路上,蔡长根怒目圆睁,在他的仇人名单中又增添上了蔡会皇父子俩,以及打手朱运顺等人。
你们这帮吃人不吐骨头的野兽,总有一天,老子会回来将你们一个个铲除光。继而,他暗暗拿定主意,上了前线就要寻找机会投奔解放军,然后,解放滴水洞乡……
“轰~”前方传来巨大的爆炸声,“集合!”国民党的伪排长扯开嗓子喊道,蔡长根看了眼黑沉沉的天色忍不住抱怨,夜饭还没有吃又要赶路?
“闭嘴!”排长杨明亮捶了他一拳,共军打过来了,你胆敢磨磨蹭蹭是妄想当叛徒?蔡长根痛的颤抖极想还击,可是看着排长手里的枪又被迫忍了。他无可奈何跟着畜生边跑边想:解放军一旦冲过来,俺要趁机把这个兔崽子崩掉……
这是一片丘陵地带,山势不高。“蔡长根,”杨明亮站在一座坟墓前吩咐,你在这里放哨。紧接着,他却带着大伙兄弟去附近的周家村搞吃的。
周家村位于坟墓西面三里远,村子里不过数十户人家。乡亲们曾经遭受日本鬼子的洗劫,已经是吃了上顿愁下顿,只有东边的周传慈财主家油水还不错。
匪兵们冲进周家大宅院疯狂的抢鸡杀鸭,有的还从树上摘下梨子在衣服上擦擦灰就大口啃起来。
周传慈带着四个老婆及大伙的子女躲在卧室里瑟瑟发抖,他奢望匪兵们吃饱喝足了快点滚蛋。
“咯~咯~”房门偏偏叩响了,杨明亮掀亮手电筒闯进来朝着众人逐一照射,最后,他发现周财主的三老婆面庞端正却满脸乌黑,这是怎么回事,大财主找黑面婆,不可能吧?
他走上前伸手往黑女人脸上摸了下,耶~满手油黑,而黑面婆腮部则露出白润的颜色,哈哈~人家整容变美,你呢?
周传慈扑通跪下,老爷,我老婆怀孕四个月,她受不了惊吓……
“放屁,”杨明亮骂道,老糊涂,老子什么时候威胁了你媳妇?啊,你敢公开诬蔑好人是想找死吗?
“对不起,”周家的大老婆艾金凤趁机走上前朝军官老爷道歉,转而劝老公,让小三出去招待宾客。您还有我和小二小四,以及十多个孩子。
周传慈也知道好汉不吃眼前亏,俺只能牺牲小三保护全家了。艾金凤终于有了拔除眼中钉的机会,她冲小三骂道:“死了,还愣着干嘛,快去洗脸洗手换上漂亮的衣服招待客人。”
周传慈依然舍不得,他想厉声反对又怕惹来杀身之祸,不由瘫坐在地上捶打自己的胸脯伤心自责,该死,该死,连老婆都保护不了,我罪该万死~
蔡长根孤零零留在死气沉沉的野外心里十分不满,俺一个新兵,明摆缺乏战斗经验,杨明亮非但不体谅照顾,反而让俺独自站岗,这不是公开欺负新兵,不顾他的死活吗?
蔡长根提到死立刻想起了鬼,他吓得离开墓碑一步,继而,饥肠辘辘东张西望,娘呀,这人生地不熟的墓区会不会蹦出个怪物呢?
"呱~”前方十米外突然响起恐怖的叫声,蔡长根吓得浑身发麻,爹曾经讲过“呱呱”是鬼的叫声,特别是夜晚听到陌生人喊名字千万别应,要不然,你一旦应了就会死。
“呱呱~”鬼叫声越来越近了,莫非,他知道俺单独一人?蔡长根拔腿想逃,可是长官知道了会军法处置,俺丧父的仇还未报怎能白白死?他立刻举起枪朝着前方呟喝:“站住,老子开枪了!“
呱的叫声刹地停止,那可怕的鬼是被吓跑了还是悄悄摸过来了呢?蔡长根心惊胆战紧紧盯着前方。
在对面三公里外的解放军阵地上,李贵翰连长潜伏在黑夜中。他老家在安徽省贵池县马口乡,根据团首长的命令正准备深入敌方阵地抓个俘虏了解情况。随着夜色越来越浓,他觉得可以采取行动了。
蔡长根见呱呱的鬼叫声逐渐远去后,再没有其他的异常,便仰天打了个哈欠,谢谢菩萨保佑,然后,坐在碑牌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