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呐。
想到曾经8个小时的长跪,她穆然打了个寒颤,于是粗略地交待了女装大佬的事。
除了把打架改为了假报警吓跑人。毕竟跆拳道是她工作后私下学的。
“知道自己错哪了?”叶远宁的声音难得地有一丝怒意。
叶朵点点头。
她不应该多管闲事给号码。
“我说过几回了?遇事要先找我和李忠,你以为所有人都怕条子?”
叶远宁越说脸色越发难看:”幸好这几个混混识相跑了,不然两个男人,你一个女孩怎么打得过?”
若是发生了什么意外,他怎么向香港那边交代?
如今棋局到了中盘,愈加复杂,一子落错,满盘皆输。
可偏偏平日里最省心的一子,倒是会自己拿主意了,还是些馊主意!
叶朵坐在对面,真真切切感受到这爆表的怒气值。
她低头垂眸,老实巴交听训。
恰时,李忠接听完电话回来了,他扫了一眼叶朵,欲言又止。
叶远宁摆摆手:“怎么了?”
“李眉说丽声的账目没问题,叶哥,这不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吗?”李忠愤愤不平。
李眉?
她不是叶远宁的未婚妻吗?
叶远宁语气冰冷:“谁让你去问她了?”
李忠额上沁出了冷汗:“她是丽声的财务总监,我以为……”
叶远宁厉声打断了他:“靶子该往哪打知道吗?还有,找个时间把号码销掉,就当什么事也没发生。”
李忠恭顺说好。
叶朵心下明白这是不帮的意思。
叶远宁转头看向叶朵,缓缓开口:“这个人男扮女装是为了再去赌一把,妄想翻身的赌徒,你觉得还有救吗?”
叶朵摇摇头,这个女装大佬病得像根面条了,却还要孤注一掷赌一把,这哪是赌钱,这是赌命啊。
叶远宁看她抿着小嘴,长长的睫毛低垂,投下扇面般的阴影,好似一只受委屈的小鹿,心里的怒气不知怎的消散了大半。
他微微俯身,摸了摸她的头:“这段时间,你还是坐车上下学吧。”
随后踱回客厅,拿过烟盒,借着李忠递过来的火点了一支烟。
叶朵望着叶远宁的背影,暗叹他真是沉得住气,不形于色。就算得知路北私下那些事,他的面色从头到尾不起波澜,眉峰没有半丝下沉。
只是……叶远宁竟告诫李忠要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
这哪是他的作风啊?
她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多年,还不了解他的性情?
人前温和儒雅,内心记仇的狠。
李忠曾特别崇拜地讲过,叶远宁当年回国接管了他大哥的小型半导体制造厂,不过几年功夫,就扩大为销售额几十亿的半导体跨国集团,堪称神川市奇迹。
可叶朵跟着叶远宁参加过一次家宴,才知道他的大哥被他夺了权,并送进监狱,从企业家沦为了阶下囚。
所以一个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人,怎么会突然慈悲为怀,大事化无?
她心里突然有了个猜想——怕是叶远宁早就知道路北干的行当吧。
但是路北帮他打下半壁江山,势力早已根深错节,贸然动手只会削弱叶家实力,让其他人趁虚而入。
况且在这个圈子里,每个人都在玩心眼,算计着,一着不慎,还有牢狱之灾。
所以……他是在等待一个更安全、更稳妥的时机吗?
叶朵望向叶远宁,他坐在沙发上,正低声和李忠嘱咐什么。
她突然想到书房那次,叶远宁跟李忠说要将丽声交给龙跃代表,让他接管路北的职务。
这是不是就是对付路北的突破口?
如此,既能融资龙跃的2亿扩大芯片生产线,又能借龙跃代表除掉眼中钉,真是一箭双雕啊!
只是龙跃和那位代表为何愿意这么做呢?
叶朵的思路到这截然而止,她还不知道,自己便是那个交易筹码。
而叶远宁靠在沙发上,也不知他那颗最省心的棋子将他的计划猜透了一半。
一时间,同一空间,两个人各怀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