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鸿宴,盛世颜(15)(1 / 1)

待鹤年退出新房,刚走出没多远,就碰到早在一旁翘首等待的时青。

“郎君,这…这该如何是好?” 细察自家郎君面色,时青才知这事应该是真的。

不过,令他疑惑的是,新娘怎么可能娶错呢?虽说从扬州来的两位贵女所乘车辇乍看这般相近,但这嫡庶之别在细节末梢处应是有所体现。

除非有人在其中动了手脚,使得这新妇进门的次序得以颠倒,不过最有可能下绊子的时机便是在进入梁侯府门之前,时青在心中如此猜测。

“和丰院那边呢?” 鹤年并未解答他的疑问,而是问起了旁人。

“听说早就歇下了,不见人出来过。” 时青如是说道。

闻言,鹤年嗤笑一句,“既然别人都不在意,还需要我们操心吗?”

反正人都已经踏进他的门了,还指望他送回去,简直妄想!

男人衣角裹着流光月华,脚下生风,在时青还未反应过来时就走远了。

后者被夜风一激灵地刮醒,连忙追了上去。他的爷,那可是扬州王姬,不是什么普通小娘子啊!

就这样,时青一路追赶到了书房。

“郎君,那今儿早咋办啊?” 他试探性地问道。

在民间,新妇五更天时就要给公婆请安问礼。念及王姬身份尊贵,虽不用行大礼叩拜,但起码还要聚在一处,识个人面儿。

“我怎么知道?不过,米已成炊,一切已是定局。” 鹤年接着提笔,补上适才未完成的书辞。

“那…郎君,您觉得会是谁做的呢?难道是…?” 时青突然想到此时正在和丰院的那位庶女,不由止住了欲脱口而出的话语。

鹤年脑中闪过几幅场景,尤其是前日发动猛袭的山匪,还有那名叫做灵犀的婢子,其言行着实怪异。

还能与谁有关?不过是想寻个由头罢了,好做偷梁换柱之事。

想来云王府里那位妆夫人也怕事情做得过于生硬,被外人一下子就看出破绽,于是便有了这低贱的手段。

此种法子当然算不得上是高明,只是想来个先来后奏,让梁侯府上推脱不得。

时青自然不傻,结合迎亲路上的风波,几个来回就想通了,“郎君,这…这种手段未免太过低劣了些,是生怕我们看不出来吗?”

利用山匪风波使得车队大乱,加之心怀不轨的婢子有意指引,从而调换嫡庶车辇位次。就算事后有人明白过来,但拜过堂的新人已经入了青庐,只能无奈称之为时已晚。

但鹤年隐隐觉着应该不止这些,因为之后那批山匪的目标非常清楚,几乎直奔王姬车辇而去。

山匪凶恶,最喜谋得财色双收。

“郎君,那些山匪—” 时青还想继续深挖,但鹤年此时只觉聒噪不已,于是赶紧让他下去。

一盏茶后,鹤年又披着月色,来到了新房门外。

轻声迈入门内,屋中红烛还在簌簌地滚着热泪。

她仍旧那般倚在床边,他刚想唤人扶她去床上,但想到他们已经拜完堂了,今晚还是他们的新婚夜,如果让婢子婶婆瞧见了,恐怕也会有风言风语。

男人略微靠近,刚触及她瘦削的肩时,温暖细腻的触感随之而来,旋即他的手脚便颇有些慌乱无措。

他深深地吐出一口气来,停顿了片刻。

随后,他站直身子,把那做工精巧的凤冠摘了下来,连同那些珠钗,一并从秀发中摘除。

屋外夜色已深,男人蹲下身来,小心地脱掉她的绣花鞋,然后才稍稍搂住她的腿窝和腋下,把人往床里面移去。

就连她身上裹着的红装,他也只是浅浅剥去了最外面的一层。

做完这些,他才惊觉自己额上竟起了薄薄的细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