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敛是这个时代的特例。许多女孩从小就受三纲五常的教育与限制,清贵人只是仗着宠爱任她玩乐,等她接受那些“女子不应如何如何”的教育时,她早已有了自己的一些观念。
小时姜中元只当她小孩,不曾在意。如今起了猜忌,屡次加以限制和训斥,反而与姜敛头脑中原有的侥幸和观念发生激烈的碰撞。
姜敛第一次感到无力,也感到迷茫。
陆府。
陆乘风修完一书,与金尚书同看。金尚书没看几行,就发出奸邪的笑声:“好,好啊!还是陆尚书聪明。”
“今早,我找眼线看着,那群人果然直奔净月庭去找了,那令牌八成是寻到了。”陆乘风捋着胡子,细细道来。
“就是牺牲了曹将军,真是可惜,”金尚书笑着摇摇头,眼里却并无遗憾之意,“不过总体而言,陆尚书此棋胜了。”
陆乘风哈哈大笑,满上一杯。
那射箭之人,正是他与金尚书去物色的。
一个背后毫无家族,在三皇子府上最无名无姓之人,简直是为此事量身定做的棋子。
陆乘风先前只告诉曹将军,给他一个表现晋升的机会。将自己的儿子与那人调换,然后等那人一箭射中宜川公主后,再将他生捕,这样,既可给曹氏一个忠臣的名号,也能杀掉宜川公主,还能栽赃陷害三皇子。
如果能这么发展更好,只是宜川公主一定有自己的计谋,不会如此顺利。
不过这样一计,也是个保障。保障不会让他满盘皆输,不会让公主赢得所有。
“很好啊,现在的局势。”陆乘风抿抿酒,舒服地后倚上椅子的靠背,他唤来一位奴仆,将刚修好的书信板板正正叠好,道,“送去宜川公主府上。”
“是。”
接下来,就是第二步棋了。
待姜敛知晓那令牌之事,定然对大皇子与三皇子皆心有嫌隙,保不齐,对她的未来驸马余澄也抱有怀疑。
姜谦与余澄昨夜在皇宫定然是知晓了宜川公主的计谋,可大概是没告诉曹睿。
曹睿要是知道了上巳宴哪怕正常发展,曹将军也难逃一死之事,怎么会甘心真与朝廷联手?昨夜陆府与三皇子府一同早早落锁,正是为了让曹睿心急如焚去投朝廷,然后——
再让他知晓真相后的真相!
谁说曹家没人了?不就是死了个曹将军,和几位精锐吗?大公子还在呢!
曹家的兵力,依然在他陆乘风的手里。
他什么都没输。
这就是陆乘风这一步的妙处。上巳宴上,若是宜川公主没有设计,他此计即可除掉姜敛、诬陷三皇子、竞升曹将军,若宜川公主设了计,此计也能诬陷三皇子,使皇室分裂,除掉姜敛,并为曹家保住曹睿。
陆乘风又唤来一人,将先前早修好的书信认真放入他的手里:“你去跟着曹公子,等他一个人的时候,把这封信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