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杀过不少人。而且此番,还恰好打压了陆家。
利大于弊。
对了,差点把一件事忘了。姜敛凝神,连忙叫柳儿去寻了纸笔,在赵琳琅好奇的目光下,写下了一串大臣的名字。
“这都是谁啊?”赵琳琅小声嘀咕着,他自然是不认识,他久在外打仗,怎么熟悉内朝大臣。姜敛写写停停,最终放了笔,只能回忆起这些名字了。
上半记的,是替陆乘风说话的。
下半记的,是攻击陆乘风的。
还有一大半没有表面态度的,或是中立,或有可能暗自勾结。不过敢明面站队的,部分都在纸上了。
只是……姜敛刚才哭得上头,忘了一部分人,心中略有悔意。
哭哭哭,没用死了!跟大哥和四弟一样。姜敛啊姜敛,以后遇事,你要快冷静下来!哭能有什么用?
姜敛捶胸顿足,狠狠在心里训斥了自己一番,这般异常的举动却把赵琳琅吓得够呛,以为她就是生了想自杀的念头,连忙来抚着她的背顺气。
与此同时,皇宫书房内。
姜中元也是一脸愁容,他阅着奏折,却总是集中不下心,唉声叹气。
李公公抬眸:“皇上,还是在为宜川公主的事愁着吗?”
姜中元重重地点了点头,将笔扔下,望向窗外。今天是个好天气,晴空万里,然而心情不好,看着什么都是糟的。
他总是想起宜川公主和他犟嘴说的那些话,本来只当是玩笑,今日一事,却越发觉得奇怪。陆皇后的事,她分明也可以等早朝过后,私自找他来聊,姜中元忍了陆家这么多年了,不差一天两天,而她却这样大大方方,未曾商议地闯了进来。他难免会往干政谋权的方向上去揣测她。最有趣的是最后降罚时,姜敛竟敢迟迟不接旨。
更何况,陆皇后一事也并不光彩,算是皇室黑料。姜敛这样将遮羞布当众扯下,往后定然是有损皇室威严,成为朝臣的茶余笑料,最差的情况还会传到百姓那里,让好事者做成词曲遗臭万年也说不定……
姜中元越想越心烦,可他也不敢猜忌。昔年,他便是一时猜忌了清贵人,恰逢中秋宴会一事,才狠心把她贬去冷宫清醒清醒,结果未想到,得了大病,竟那样香消玉殒了。
姜中元对姜敛的许多纵容,都是建立在对她母亲的愧疚之上。
“陛下,奴才是觉得实在不必担忧。她是一介女人啊,大不了,日后指个驸马爷,就安心了。”李公公细嗓慢说,倒是中了姜中元的想法。
是啊,她只是一介女子,他到底害怕什么。姜中元微微收收心。他这样不淡定,反而更显得他能力不足。
指个驸马爷,也不知道有没有用。他曾以为把白扬婉接到贵人位子上,她就能乖乖地侍奉他了。心事重重,他呼出一口浊气:“罢了!等软禁过后,把二公主传进宫来,商量商量,有没有相中的男子,给她配个驸马爷。”
“是。”李公公毕恭毕敬地说。
姜中元锤着腿,思索来思索去,换了个坐着的姿势,又反悔道:“算了,还是早些吧,大后天,大后天就叫她过来。”
忽然又想起一件事,姜中元咳嗽了好几声,才道:“对了,大皇子在南方历练的时间也快到了,没必要多留那几个月,修了书,稍后送去,催他早回京城吧。”
“是。”
似是了却了一番心事,姜中元安心地又拿起笔批着红。好不容易沉下心工作稍许,又有人来报,说余侍郎来了。
噢,好像下朝那会确实叫了人让他过来。姜中元收起卷册,叫人进来了,却心不在焉。
“微臣参见陛下。”余澄行了个周全的礼,不敢抬头看。他下朝时,看见姜中元脸色不佳。
“余侍郎来了。坐。”
余澄乖巧地坐了。
“朕今日实在烦心!”
余澄浅笑道:“今日之事可谓重创陆家,不知陛下担忧何事?”
姜中元抬眸深深看了余澄几眼。余澄是寒门贵子,科举成绩虽十分优秀,却被朝廷党派打压在下,不得出头,是皇家把他扶持到这个位子上的。他无端想到,陆乘风当年不也是先皇一手扶持吗?
“待陆乘风彻底解决,朕倒是需要个帮手,到时候,便封你个余宰相。”
余澄却并未露出大喜之色,反而微微皱了皱眉。
他如今只是个四品官,论宰相之位,朝廷里有的是比他更有经验的人,为何会轮到他呢?因为他忠心耿耿?余澄确实对皇室忠心,确实关心黎民百姓,早年在基层做官时很受百姓爱戴,也正是如此被宜川公主挖掘的。
可他却对权势不太感兴趣,甚至会害怕位高权重反而误了性命。越是走高,越是如履薄冰,越是胆战心惊。太累了。
皇上应当了解他这个性子的,如今却突然谈什么给他宰相之位。
在今日之前,朝廷许多人都背地说皇上是个愚笨软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