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妗看着她从容,想到沈柘对自己的薄情,心中恨意滔天。
都说她们二人同年同月同日生,长得也有些像的,怎么沈柘就偏偏对她如此深情。
那双靴子原不是自己情深所付,如今倒成了羞辱,沈柘真是该死,苏绾也该死。
可是自己如今有什么呢?
无父无母,苏家全凭苏绾的父亲苏承峘,自己有什么资格去与苏绾争。便是自己日后有了中意之人,也要苏承峘点头才可。
苏妗知道,自己争不过的。
可是她真的好不甘心,沈柘如此羞辱自己,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男人如此待自己。他不能这样对自己,他不能
他凭什么得到幸福。
我要让你日夜担心,我要让你只要想到我,就坐立难安。若是你不能爱我,我也要你记住我一辈子,这种记得,哪怕是恨也在所不惜。
女学很快就到了,二人站在女学面前。
“绾绾,京都女子无人愿意去女学就学,你想好了么?当真要试试?”苏妗试探问。
就苏妗看此事其实没有完成的可能性。
毕竟,如今这个世道,女学基本没有出路。
京都女子大多都是高门贵女,家中都有大学到府里讲授,女学想要有弟子,就要找小门小户出身的女子。
可小门户的女子别说送女子来读书,送家中男丁去读书都是费劲。
何况多少年了,通过女学考取女官的资质,近十年,连人都凑不齐。
不,其实过往几年是有凑齐过的,可到了临考的时候这些女子不是嫁人了,就是不来了。总归,我朝女学之路当真是崎岖。
渐渐地朝堂对女学更是轻视,觉得不是正路。
苏绾看了眼苏妗,“也没有,绾绾也是好奇的很,苏家从前有先生,你我自是没有来过的,可就绾绾看女学其实是好奇,就想来看看,不过是随便看看。”
事以密成,言以泄败。
苏绾清楚,想要办成一件事何其艰难,想要促成一件事又何其艰难。
那日陛下不过是说了句,一来并未有明旨,二来此事该是贵妃下旨才算正理。皇后早薨,陛下始终没有立继后,后宫诸事大多都是贵妃主理。
女学也应该是贵妃的职权,可显然陛下对此事很是看重,说明在女学一事上陛下与贵妃意见相左。
那么陛下提此事,便是想找个人在中间搅合搅合,既促成了此事又不伤贵妃情面,若是办坏了,那也是这个人的问题。
因为这个缘故,其实本就自己偷偷来看看就好,不知道苏妗什么就知道自己要来,知道的这么快。
“此事陛下不过随便说说,切莫传扬出去,没几个人知道的。若是惹出事来,与家族不利。”苏绾提醒道。
谁会关切此事呢?
贵妃吧,昨日赵瑄在,赵瑄是知道的。
苏妗也是知道,可自己今日要来的事情只有自己房中几个人知道,对,还有那个帮自己传递消息的其儿。
“苏妗知道的。”
苏妗说完,二人走进女学之中,苏绾一边走一边还在想。
昨日她特别要其儿将陛下有意让自己掌管女学一事的消息递了出去。
赵瑄回去的时候定是没那么快就传,在宫里受宫禁的影响,想知道晨起自己才决定的事情。可绝非易事,可东宫就不一样了。
其儿将消息送出去,东宫将安排递出来。这其中的时间得算的精确到极致。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那就是其儿将消息送出去,消息同时被府里另一个人知道,这个人就可以随时做应对。
苏妗,为何与东宫有联系?
苏绾苦思不得其解,她这个样子实在不太像会做算计的,长得就像一阵风吹来都要生病一样。
让其儿将此事漏出去,本就是个钓饵。
贵妃不是一个蠢得,依着贵妃的脑子,想要办好女学还不简单,依着贵妃的能力再简单不过。可不想办好,便会想了千万个办法让它办不好。
一旦贵妃知道陛下动了让苏绾办女学的心思,贵妃一定会动手。
就会知道,苏家还有谁是贵妃一脉的内应。
苏妗?她为何如此呢?从苏妗叫住自己说也要去女学见世面时,苏绾就开始怀疑她了。
万千思绪在苏绾脑中撞击,她想要做女学,可绝非此刻平白无故给陛下与贵妃充当马前卒,稍有不慎只怕要死在阵前。
二人正看着,苏绾佯装看着女学里的课堂,却无暇提出什么,她的精神高度紧张着,盘算着。
“二位姑娘不知出自哪家?”一个嬷嬷的声音传来,吓了苏绾一跳。
思绪也就卡在这里。
不等苏绾说话,苏妗恭敬客气的开口,“平虏将军府苏家。”
看着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