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顾名思义,寒冬降临。
沧州徐州位置偏北,冬至来临,自然光速降温,寒风刺骨。李焕仙巡视了一圈军营,看着将士们都穿上了棉衣,十分满意。
虽说沂州以极乐毒花闻名世间,但除了采花炼毒外,也有部分清高民众,不愿种植那毒害苍生之物,而是转种棉花稻谷。正是有着这些棉絮的库存,李焕仙的军备才能安稳应对寒冬。
“报!清河结冰,马踏不破!”
“很好!”
听到斥候的禀报,李焕仙面带微笑的点了点头。自从与霍山河隔江对望后,已过去了十日。这十日,两人皆按兵不动,谁也不主动出击。
他们,都在等。
等河水结冰!
霍山河驻守在清河东岸城池,任丘城。而李焕仙则驻守在清河西岸城池,青南城。这二位,想法出奇的一致。谁也不愿意引军渡江先发制人,而是都龟缩在城池中,静静等待河水结冰。
打仗嘛,天时要测,地利要借,人心要收。如今天时已至,寒冬腊月间人困马乏,万物蛰眠,正是用兵突袭之时。河水结冰,免去架船周转之劳,可以合理利用地利之便利。一旦攻破对方城池,便可大震声威,从而收拢人心。
如今,清河结冰,打破了二人沉寂的战意。既然老天都看不下去了,那便开战吧!
李焕仙火速召集军中将领,开启军事会议。这些天,李焕仙早已探明了霍山河的背景。这哥们儿,三十出头,能征善战,出身沧州霍家,与孟秀峰、孟秀良兄弟二人自幼相识。而且,还沾亲带故。
霍山河的长房妻子,是孟氏兄弟的堂妹。而孟秀峰发妻早亡,后续弦霍家长女。所以按照亲族关系来讲,霍山河得喊孟秀峰一声姐夫。
李焕仙本以为,仗着孟氏一族在沧州的威望,可以快速拿下沧州。可谁知道,这孟氏兄弟三年前就被孟家除名。如今,孟氏子弟与霍氏子弟尽在对面的任丘城中摩拳擦掌,等着破城后,亲手宰了孟秀峰与孟秀良兄弟二人。
抬眼看了看战意高昂的众位将领,李焕仙对孟秀峰说道:“孟将军,以你对霍山河的了解,预计他会如何用兵?”
孟秀峰看了看地形图,边看边摇头说道:“霍山河精通兵道,万不能以常理推断。”
“是吗?看看这个,今早送来的。”
李焕仙将桌案上一封密信递给孟秀峰,双眼紧盯着孟秀峰,想看一看他是何表情。自从清河结冰后,便陆续有沧徐二州的平民百姓出行,其中有一人混入李焕仙驻守的青南城,将此密信送往。
孟秀峰打开信件,只见信中写道:赵峰仁残暴不仁,毒害先帝。沧州民心大怨,心不向往。今霍山河欲移兵里直、通北、平阳三城,欲举包夹之势围攻青南。任丘城内只有霍英雄一万兵将守城。将军可连夜进兵,我为内应。任丘田朴字。
“孟将军,这田朴是你岳丈吧?”
“却是亡妻之父。”
听到李焕仙的发问,孟秀峰当即回复。沧州田家也是名门望族,但其名望不在军中,而是商贾。田家以纺织业名动天下,其中咸阳王都的‘华士坊’便是其产业之一。
这田朴乃沧州首富,家僮千百,为一州之巨室。这种人,自然在沧州极其的有份量!若他做内应,那李焕仙想击败霍山河,将大大提高胜算。
但是,可信吗?
孟秀峰将密信放在一旁,对李焕仙一拱手道:“主帅!这田家的确在沧州颇有威望。此人虽与我兄弟二人沾亲带故,但一向唯利是图。我等入驻沂州,收复徐州已有多日,可沧州氏族却安安静静落针可闻。今日突然来信归降,只怕是诈降诱敌之术!”
笑话!李焕仙两世为人,岂会看不出这里有猫腻?现在霍山河与自己对峙,胜负未分。田朴这么着急就跳出来,岂会是真心实意?但李焕仙不愿在等了,如今天时地利具在,不出兵试试霍山河的斤两,他李焕仙实在是手痒难耐。
诈降?不怕!只要肯给缺口,就不怕这虚虚实实的手段!你霍山河在第一层,我李焕仙在大气层!
……
……
夜半初更时分,月光暗昧。
李焕仙带领五千边军出得青南城,清河早已结冰,冰层厚而夯实。大军走在上面,完全不惧碎裂的风险。此次夜半出兵,李焕仙虽带领五千兵马,但还是留有后手。将两千携带陶罐的弓箭手留在河岸旁等候,自己则带三千步兵突袭任丘城。
“咯吱~”
刚过了清河,距离任丘城已不足一里。只听得任丘城西门上吹响号角,喊声忽起,门上火把燎乱,城门大开。
这是田朴在迎接李焕仙军队入城!
李焕仙看着乌漆墨黑的城楼,脸上闪出一丝得意的微笑,随后争先拍马而入。刚一入城门,便遣一千士卒占领城门,并不深入城中街道。只是站在门口,仔细注视空无一人的街道,等候田朴亲自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