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州,属河北道,位处中原。北邻徐州,南接大秦王都襄阳城。内有九城十一郡,更连石脉山川,地形复杂难辨。沧州地处海河流域,早年间因漕运需要,秦国便合汇境内河流,将河水东引入海。
所以沧州,素有“九河下稍”之称。上游有三大水系汇入沧州,贯穿东南西北,交叉纵横。有二十多条河流汇聚,九处入海。
其中,与徐州的交界处,便有一条母河,称为清河。何为母河?这清河,乃孕育沧州之母。清河贯穿沧州全境,流经九城十一郡,养育无数沧州百姓。
但从今日起,这条沧州的母亲河,只怕要断流了!伪帝赵峰仁遣大秦第一名将霍山河,率众二十万,火速入驻沧州。霍山河第一步,便是带领先锋军,驻扎沧徐二州边城,任丘城。
随后,收拢沧州全境,将清河径流全数截断,开启河禁。那沂州刘僧辩部下,皆是水军。若由得他们沿水路攻城,只怕霍山河会很头痛。
仅仅是这一手,便能看出这大秦第一名将名不虚传,完全比那赵沈言、关天帅之流要高出不止一个段位。十五万大军分散驻扎在清河分支城池,皆由霍家沧州家将亲自镇守。只要李焕仙敢玩水战,便会被堵在河流中,成为瓮中之鳖。
而霍山河的主力军,则是屯兵五万,驻扎任丘城。这五万人,可是刚刚横扫西北五十万大军的虎狼之师。若李焕仙敢盲目攻入沧州,只怕来多少人马,都不够给这五万人塞牙缝的!
而我们的主角李焕仙,此时正牵着赵玉漱的手,在沧徐边城青南城的城楼上闲逛,完全没有丝毫紧张之感。
“嗯。衔远山,吞长江,浩浩荡荡,横无际涯。朝晖夕阴,气象万千。这沧州清河,源远流长,真想去沧州境内好好瞧一瞧。”
李焕仙紧搂赵玉漱的细腰,站在城楼高处,双眼看着距离不过十里的清河,侃侃而谈。而赵玉漱听着李焕仙对清河的形容,顿时双眼放光,捋了捋长发后对其说道:“你的诗,举世无双。但没想到,你的辞赋也不弱于诗词。只是,这几句虽然大气磅礴,气象万千,但还是不如给赫兰长琴那篇《大漠赋》。”
果然,权利心重的人,都有一个毛病,小心眼!如此良辰美景,佳人相伴。结果那赵玉漱哪壶不开提哪壶,借着李焕仙的几句辞,又开始内涵其花心多情。
将紧搂赵玉漱的手臂放开,李焕仙轻捏其下颚说道:“差不多行了。我都认错了,你大度些,别总揪着不放。”
赵玉漱知道李焕仙不想谈那些女人的事情,但自己是何等身份?如今又怀有身孕,有些事,必须要说。只见赵玉漱抬手轻抚李焕仙的面庞,对其说道:“那医女我认了,那杀手我也能忍得,明月是我好姐妹,自然无话可说。但唯独那青楼妓女与赫兰长琴不行!”
赵玉漱打心底瞧不上楼雁凝与赫兰长琴。楼雁凝出身不正,遭人唾弃也不是不能理解。可赫兰长琴的身份地位完全不弱于赵玉漱,手中权力更是要强过赵玉漱。可每次提及那金发胡姬,赵玉漱总是恨得牙根直痒痒。
想必,这也算是同性相斥吧。
懒得与赵玉漱讨论这等问题,李焕仙抬眼看了看远处的清河与若隐若现的任丘城,随后一摆手说道:“外面风大,回去歇息吧。估计等一会儿,霍山河的战书就会到来,我要有得忙了。”
看到李焕仙面带骄纵之意,赵玉漱很怕李焕仙骄兵必败,随即提醒道:“那霍山河出自沧州霍家,威望极高,世代行伍,这沧州堪称他的大本营。而且他是公认的大秦第一名将,征战多年百战百胜,万不可轻视。”
“百战百胜?真有这种人物存世吗?我不太相信。”
赵玉漱明白了,自打收拾掉赵沈言与丁仇后,李焕仙自诩摸清了赵峰仁一脉将帅的底细。但这霍山河是何等人物?李焕仙如此蔑视,定要自寻苦果。
赵玉漱轻眉紧蹙,感受到对面涌来的劲风,颇有山雨欲来风满楼之感。她手抚李焕仙腰挂的朱雀屠南剑,苦口婆心道:“霍山河是唯一一个从你父手中,夺回城池的人。也是唯一一个可以在你父军阵中,来回冲阵,纵横无双的人。”
这个世界也不知怎的,都对李焕仙那便宜老爹,出奇的尊重。他们不知道,李焕仙根本没见过他那父亲,更对其没什么感情。
眼见对面任丘城中,涌出三座孤骑,策马狂奔之下,停余清河河畔。李焕仙双眼放光,笑着说道:“既然这么厉害,那自当见上一见。”
……
……
杀手,是主宰生命的存在。他们不尊重生命,但会尊重每一个人物,并对任务目标,不抱以任何情感。
所有人都认为李焕仙骄傲自满,但殊不知,那所谓的骄傲只是表象罢了。杀人也好,征战沙场也罢,归根结底,都是杀手的一个任务罢了。
李焕仙一直都秉承着前世习气,尊重每一个对手,慎重每一步行走。
霍山河的二十万大军,应该是赵峰仁仅剩的底牌了。最后一颗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