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衙役神色焦急地从衙门内匆忙跑出,嘴里还不停地呼喊着什么。
何泉原本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但看到这一幕后脸色一变,板着脸,训斥道:
“何事如此慌张?成何体统!”
“小的知错!”那衙役连忙称错,又赶忙接着说,“先前京兆府移送过来的一起杀人案件,本来已经受理并判了死刑,可是刚才那名犯人突然鸣冤,声称自己有冤屈需要申诉。”
何泉一听,立刻说道:“我大理寺自来就有冤诉复审的惯例,既然他有冤情,那就让他把冤情说清楚!”
衙役脸上则是闪过一丝为难,凑到何泉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何泉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商玄璋见状,颔首道:“看来何大人这里出现了棘手的案子,既然这么巧,那么本王就随何大人一起去看看吧。”
何泉有些犹豫,想要劝阻商玄璋。可看出何泉不乐意的商玄璋又怎么可能会不去?他径直朝里走去,大理寺他很熟,不需要人带路。
走了两步,商玄璋回头,看向林霁寒,“还不跟上?”
林霁寒伸手作邀,看向何泉,“何大人,您请。”
何泉只好硬着头皮迈步,跟在商玄璋身后,林霁寒则跟在末尾。
几人一路来到大堂,这是大理寺提审犯人的地方。
商玄璋理所应当地坐在了主位,何泉脸颊抽了抽,坐到了旁边的次位。
林霁寒还在观望,看自己应该坐在哪里,商玄璋伸手一指他右边的空位,“你坐这里。”
何泉跟着道:“林大人也坐吧。”
林霁寒坐下,衙役去押解犯人过来。
商玄璋斜靠在太师椅上,轻点着桌面,懒懒散散,“何大人,和本王说说,这是个什么棘手的案子,让你这么为难?”
何泉朝旁边的一个主事使了个眼色,主事立刻送上一轴卷宗放至商玄璋的面前,“郡王殿下请过目。”
商玄璋打开,入目道就是大片文字,他蹙眉,有些烦躁的将手中的卷宗一推,推到了林霁寒的面前。
“字多,看的本王头疼,你看吧,看完跟本王汇报。”
林霁寒伸手拿过卷宗,神情严肃,认真的看起这宗案子。
这是一起街头斗殴有人死亡的案子。犯人名为沈勃,是京中一茶商的少东家,而被打死的那人,是承恩侯府上的家丁。
卷宗记录,沈勃与承恩侯府家的小公子郑逍在街上因看上同一笼蛐蛐而产生冲突,语言激化后,两方便动了手,最终以承恩侯府上的家丁死亡为终。
郑逍为了给自家家丁讨回公道,把沈勃状告到了京兆府,那天人证物证俱在,因此京兆府也就将沈勃缉拿归案。
因为是死刑,移交给了大理寺。这是一种没什么疑问的案子,可林霁寒觉得,这卷案宗,有瑕疵和怪异之处。
但林霁寒依旧如实将案宗上的内容向商玄璋汇报完毕。
商玄璋听完轻笑一声,意味深长的看了何泉一眼,问林霁寒,“你有什么想法?”
林霁寒垂眸,“待犯人到了,看看犯人想要怎么申诉冤情。”
此时,犯人沈勃已经被衙役带了上来,除了发丝凌乱,脚边无力,人有些虚弱之外,倒没有什么皮外伤。
“台下何人?”
沈勃望着正坐主位的商玄璋,陌生的面容以及那身华服和通身的气派,连那位大理寺卿都坐在次座,他的眼眸忽然亮了亮,神情有些激动。
“这位大人,草民名为沈勃,草民有冤屈要诉!”
何泉蹙眉,给衙役使个了眼色,衙役立刻喝道:“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沈勃缩了缩脖子,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商玄璋。
商玄璋手随意翻着卷宗,抬眸看向林霁寒,“林大人,这个案子你来审吧。”
林霁寒一愣,没想到商玄璋会这样做。
何泉却是笑道:“既如此,林大人来吧,这等小事也不便劳烦郡王殿下。”
林霁寒看向沈勃,“那日市集,你与郑逍到底发生了何事,如实道来。”
沈勃闻言大喜,连忙说道:
“那日在市集上,是草民先看上了那笼蛐蛐,草民连钱都付了,而这时,承恩侯家的二公子郑逍才来,不顾草民和卖家的银货两讫,上来就要抢草民那笼蛐蛐。”
“这是自古买卖,一讲究先来后到,二讲究,你情我愿,这笼蛐蛐草民实在喜爱,婉拒了那郑逍。”
“谁知他竟然恼羞成怒,命家丁动手打人,想要硬抢了这蛐蛐。”
“草民只是不愿挨打,才还手反击。”
“而他家死去的那个家丁,也并非草民所致,草民确定没有碰到那个家丁,他便自己倒地了。郑逍怀恨在心,逼迫在场的人做假证,说是草民打死了他家家丁!”
“一纸状告将草民告上京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