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早已翘首以盼。
路上,楚娇娇就听宋时烈说起过刘家的情况。
刘福是个赌鬼,名字倒是有福气实则人和福气不沾边,从小就很倒霉。
出生时比胞兄晚一秒下来,便做了弟弟。大一些两兄弟在选择谁去读书抽签时他抽中较短那一根。到得再大些,四兄弟决定谁去服役时,又是他抽中了最长的能根。这一去,就服役五年才回转。等他回来,以前还不会走路的孩童都能满世界跑了。
旁人服役几年多少都有点积蓄,可唯独他,依旧身无分文。只因上头赏下来的钱,都被他输光了。
刘福旁的都不爱,就爱赌。
还十赌九输。
否则,也没有他输红了眼,还把楚玉兰,就是当初的刘玉兰卖了换钱。
刘福娶妻赵氏,赵氏生了三子两女。三子一人被送去打铁,一人做了货郎,还有一人早已娶妻生子。两女中的大姐早已出嫁,至于最小的,就是楚娇娇自己了。
“你的三个哥哥中,除大哥是你祖父还在世时做主娶了妻外,另外两个哥哥都被他典押了出去。表面上说是去学门手艺,实际上,却是给人当童工。两人分别签了十年和二十年不等的契。你大姐也命苦,今日估计她也在,到时候你可以多问问她。至于楚家那位……会不会回来估计两说。”
这年头要学手艺,还得看师傅愿不愿意教你。毕竟是吃饭的东西,往往一门手艺都是父传子子传孙,子子孙孙代代相传。外人想学,往往需要做上很多年的学徒,还要看师傅有没有良心发现,否则,当二三十年学徒依旧不能出师者比比皆是。
楚娇娇的两个哥哥签了契送去做学徒,就等于白给师傅打工。干活十年二十年,除了不饿肚子外,什么都没有。
“谢谢。”
楚娇娇由衷地道谢。
哪怕有了心理准备,等她真的来到刘家后,她还是被惊讶到了。
宋家再穷,同样也是茅草屋,却收拾得干净整洁。
可刘家的茅草屋还没走近,就闻到一股刺鼻的粪臭味儿,地上到处是垃圾和散步在角落的杂草。继续往前,一座几乎垮塌了一半的茅草屋,就呈现在眼前。
还没等楚娇娇回神,就看见一抱着个孩子的妇人在路口翘首以盼。目光一怼上楚娇娇,顿时双眼一亮。
“你、你就是娇娘吧?我是你姐春花。”
“春花……姐。”
看着眼前的妇人,楚娇娇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之前宋时烈说过,算下来大姐今年才23岁,可眼前的妇人皮肤枯黄、黯淡,瘦骨嶙峋,一头发黄的头发就好像稻草一样乱糟糟的,哪怕用一根簪子盘起来,垂落下来的碎发让她更是平添了几分沧桑和颓然。
若硬要找她和楚娇娇的相似之处,大概就是她俩的眉眼之间,还是能依稀看出相似之处。
彰显出两人是亲姐妹的事实。
楚娇娇感慨,刘春花更是既激动又胆怯。激动分别多年的姐妹终于又相见了,胆怯这样漂亮的妹妹,当真是是她的亲妹妹么?
“娇娘,快,快进屋,娘早就做好了菜等着你了。”
楚娇娇招招手,随同刘春花的身后进了屋。
她也见到了原身的亲娘赵氏,赵氏一头花白的头发,嘴唇干瘪,牙齿都掉的差不多了。还是个睁眼的瞎子,这种在山里很常见,往往都是家中的妇人常年熬夜做绣活儿,把一双眼睛给熬瞎了。哪怕经过了岁月的洗礼依旧风韵犹存,还是能从五官轮廓中,依稀看出母女三人的相似之处来。
“娇娘。”
赵氏摸索着拉住了楚娇娇的手,力道又大又重,眼泪不由自主从眼眶里溢出:“孩子啊,你不该回来的。向玉兰那样多好,跳出去了,就千万别回头。也省得被你那个爹……”
“老不死的你在胡说八道什么?没看新女婿第一回登门,还不赶紧去摆饭!”
截断话题耀武扬威指挥的,不正是卖掉了楚玉兰(刘玉兰)的烂赌鬼,原身的亲爹刘福么?
刘福双手叉腰,气势汹汹。
一只手少了三根手指头,个头又瘦又小又干瘪,看向宋时烈时,目光隐隐带着兴奋眼神游离,一看这人就特别不老实。
尤其是看着楚娇娇带来的回门礼时,更是激动到身躯都微微的抖,话也不说直接拧了回门礼就去了他自己的屋。
赵氏还想说什么,到底也没好继续说,只吩咐了儿媳妇摆饭。
大嫂一点都不像刘家人,反倒身材高大,背上背着个孩子忙碌依旧麻利得很。唯独在经过刘福身边时,会趁人不注意狠狠瞪他。
刘福似乎也咻这个儿媳,总是躲着对方。
“娘,大哥大嫂,大姐,这是你们的侄儿勋哥儿,侄女燕姐儿,还有我家相公宋时烈。”
楚娇娇招招手,把勋儿和燕儿介绍给大家,又着重介绍了宋时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