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
初漓突然冷笑了两声,然后看着高远问道,“误会?我误不误会他有什么关系吗?”
初漓这话一出,已经是间接的承认了她就是沈初漓。
一旁的白逸明听到初漓说的话,连忙上前想要阻止她继续开口,刚抬起脚步就被云璟拉住了胳膊。
白逸明抬头看向他,云璟对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插手,既然阿漓这个时候没有否认,那一定是有她自己的打算。
“你果真是沈将军的女儿....”高远看着初漓幽幽的说了句。
“难怪...难怪那阵型阵法中的用兵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高远说完便又看向初漓,“将军把你养的很好。”
初漓听到这句话后,嘴角微微上翘,脸上露出一个略显嘲讽的笑容,“呵,高将军才真的是误会了,我长成如今这般模样,可不是他沈清养的。”
在场的几位将军听到初漓这稍显有些忤逆长辈的话,都惊讶的看向她。
“阿漓,他好歹是你的父亲,你这一身的本事,难道是凭空得来的?”
高远年龄比沈清还要稍长两岁,自幼年便相识,又同在军中,成为对方的左膀右臂,自诩还是初漓的长辈。
所以在听到初漓这么说后,脸上的神情变的严肃了起来,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教育着初漓。
“哦,高将军说的是那些阵型阵法?若你说的是‘雁行之阵’,我不否认,那确实是他想出来的,但其他的....您总不至于全都要归功到他身上吧?但凡有点儿脑子的,从小多读点兵书,多想想若是起了战事该要怎么打,先不管实战怎么样,但是纸上谈兵应该不难吧?
对,还有我这身功夫,那就跟他更没什么关系了。师父是我自己认的,功夫是我师父亲传的,高将军,您说,我长成如今这般,跟他有何关系?
啊,还是有点儿的,他生了我,但是却没有养我。”
“阿漓,将军也是无奈。他身为西北军的主帅,奉命驻守西北边境,无召不得回京啊。但是他对你们三个孩子的感情还是很深的,每次长公主来信都会跟他说一些你们的事情,你不知道他每次看完信有多么的高兴。
高兴完便更加遗憾,遗憾他自己不能陪在你们身边,不能亲自教养你们,不能陪着你们长大....”
高远说到这里,其他几位将军脸上的神色也沉重的了很多。
毕竟他们也有自己的妻儿,沈清的遗憾又何尝不是他们的遗憾呢?
那是不是他们自己的孩子也如眼前的初漓一般,都是这样想他们的?
“我们....我们是大梁的将士,我们得守着大梁的边境,不是不想陪在家人身边,只是身上担着这样的责任,岂能只顾家中烟火?”
高远说完便深深的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那诸位将军还在此愤慨什么呢?”初漓看着他们问道,“你们是大梁的将士,守的是大梁的国土,护的是大梁的百姓,而不是他某一个人。
仗打赢了,击退了北夏,守住了大梁的国土,护住了身后大梁的百姓,才不枉你们为了身上担着的这责任去罔顾妻儿,罔顾家庭。既然如此,你们还在不公什么?”
高远他们突然就怔住了,就连一旁的白逸明和云璟都不约而同的看向初漓。
“我从来没有否认过他是一个好将军,每个人心中衡量的尺度不同,但在陛下眼中,不见得他也是个好臣子。
陛下不该不信任他,可是他自己呢?
小的时候不明白,等我渐渐长大了,看的多了,听的多了,想的多了,有些事便也自然而然的明白了。
陛下最忌惮他的是什么?
是他让西北军离不开他。
看,他不过被召回京城四年而已,四年,西北军就变成了如今这般。
是不是也从侧面证实了陛下对他的猜忌?
而你们,即使过去了四年,不论如今西北军的主帅是谁,恐怕在你们的心里,你们认可的,心服口服的那个主帅,仍然是沈清吧?
高将军,他有机会的,你们,也同样有机会的。若是他早早的培养几个跟沈家,跟他无甚关系的人,然后向陛下请辞,沈家,将军府,还有....沈初言,未必就是如今这下场.....
陛下忌惮的,从来都不是西北军,而是能让西北军只唯一他人命的沈清....”
“高将军,”初漓的视线又一一扫过在场的其他将军,“诸位将军,你们是不是都觉得我这话说的太冷酷无情了些?而身为他的女儿,也....太过凉薄了些....?”
初漓停顿了片刻,然后微仰着头,视线穿过他们落到院子里的一棵树上,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后又迅速的变得坚定了起来。
“不,我一点儿也不凉薄,凉薄的是他们。”初漓收回自己的视线看向他们,“如果我凉薄,五岁的时候我便不会甘心独自生活在庄子里;如果我凉薄,十岁的时候我便不会替沈初莹入宫做玲珑公主的伴读;如果我凉薄,当初要去北夏之前,我便可一走了之.....
可是我没有。
只因...我身上冠着他沈清的沈姓,便该担起这个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