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远带着几位将军如旋风般的来到云璟所住的院子。
看到几人匆忙而来,云璟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事,结果当他听到高远问他的话,便沉默了下来。
沈清对家人怎么样他不予置评,但是作为守护大梁西北边境那么多年的大将军,云璟唯有叹服。
因自己的家人在三皇子谋权篡位之事有勾连,沈清因此而受到牵连,云璟也不认为景和帝在这件事上做错了什么。
因为这就是他们作为勋贵世家应当承担的责任和义务,身为家主没有约束好自己的家人,那家人犯的错,家主因此担责是责无旁贷的。换到他们成国公府也是一样的。
如果真的要说有错,那只能将这一切归结到景和帝对护国将军府,对沈清将军的猜疑和不信任上。
可那是景和帝,是一国的君主,他们作为臣子的,要怎么去跟一国的君主讨论信任和猜疑的问题呢?
功高盖主,当护国将军府在大梁百姓口中的声望日渐盛起时,这些必定无法避免。
“陛下...陛下真的就信沈将军参与三皇子的篡位之举了?!”高远咬着自己的后槽牙问云璟。
其他几位将军也俱是愤怒的看着云璟。
“沈将军本人是否参与重要吗?”云璟反问道。
“沈将军的长子沈初言参与了,这就足够了。”
云璟平静的说完便看着高远,“有些事情不是非得自己亲自参与了才会定他的罪。高远将军,还有诸位将军,这个道理想必咱们都有切身的体会,对吧?”
几人听了云璟的话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脸上的怒气虽没有刚进来时那么明显,但是一看也是都在憋着。
“可是....可是这么些年守在这西北,沈将军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陛下...陛下怎么就能...就能将他圈禁起来呢?以将军的性格....还不如一刀杀了他来的痛快....”卫珩喉咙干涩的说道。
“狡兔死走狗烹!我早就跟将军说过!让他早为自己做打算!他不听!结果怎么样?!”吴泰突然粗着嗓子愤恨的说道。
“连这么忠心的沈将军如今都落了个这样的下场,咱们....这他娘的还打什么仗?!”
“吴泰!”
“吴将军还请慎言!”
高远和云璟听到吴泰这口无遮拦的话,同时出声,一个喝止,一个警告,吴泰听后虽闭上了嘴不再说什么,但是脸上那不服的表情仍然告诉着在场的几人他心里的想法。
难道其他几人就没有跟吴泰一样的想法吗?
难道他们不会觉得心寒吗?
将一个戎马半生的人生生的圈禁在一方小院里,如同那井底之蛙一般,对那人来说跟生不如死有什么区别?
“原来诸位将军打仗是为了某一个人来打的,我今日还真是长见识了。”
门外突然传来初漓的声音,几人同时转身看向她。
初漓冷冷的看了一圈在场的几位将军,在门口停了片刻后便径直走了进去。高远几人不由得给她让出中间的空间,初漓直接穿过走到了云璟的身旁站定。
“你们是大梁的将军,还是沈清一人的下属?”初漓一一扫视过他们,“若是只因沈清一人之故,吴将军便说出那样的话,那他沈清得到如今这样的结果....我只能说,他还真没什么好喊冤的。”
“阿漓姑娘,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儿....”
“难听?”初漓反问,“可你们表现出来的不就是这样的吗?”
“这么多年来陛下为何一直猜疑护国将军府?单凭沈家世代累积下来的军功?守在南边的孙家,东边的郑家,他们的军功就比沈家的少了吗?
西北军.....早已不是陛下的西北军了....,在你们内心深处,恐怕沈清的话来的比陛下的话要让你们信服吧?你们说,这么团结一致西北军,让身为一国之主的陛下如何不忌惮,如何不猜疑?
若是我,我也会担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沈清有了反心,一声令下,你们这些由他调教出来的将士就将手中的兵器直指京城了。”
“我,们,不,会!”高远瞪着双眼,直直的盯着初漓,一字一句的说道,“沈将军也不是那样的人!”
“之前不会,现在此刻不会,将来呢?”初漓反问道,“你们谁能保证他保证你们自己,永远不会?吴将军都觉得现在这仗没有要打的必要了,高将军,你觉得你口中所说的‘不会’,有多重的份量?还能让人信服吗?
人心呐,是这个世上最易变的东西。”
初漓话音一落,屋内的空气瞬间凝结,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阿漓姑娘,或者末将该叫你沈初漓?别人可以这么误会将军,你....你身为他的....女儿,怎能也如此误会他?”
沉寂的屋内突然响起高远对初漓质问痛心的话,在初漓从演武场什么都没回答他便离开时,高远确实还没办法确定她到底是沈将军的大女儿还是小女儿。
可等他看到信鸽带回来的消息,他才确定这个阿漓姑娘就是和亲北夏的那个沈将军的大女儿。
他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她为何会出现在新任西北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