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已经擦黑,红旗大队宋家大门口站着一老人时不时朝着路口望去,远远看到一人影时才朝着屋里走去。
宋家的房子是改后重新翻盖的,墙壁由砖边石垒成,顶上用的都是乌黑的大瓦片。
宋父看着皱着眉想要出来的宋母,哑着嗓子说道,“老大回来了。”
话音刚落,宋从军就从外面走了进来,满脸都是笑意,将怀里的布袋子递给了宋母,“老四给的,他说是他厂里发的。还有这钱票也是老四给的,他说买粮食。”
说着又举了举手中的奶粉,“老四给了我三张奶粉票,我全都用了。”
说完也不顾宋母等人的大反应,就急忙跑进屋里,宋母抱着怀里的东西,一打开就看到两大条腊肉,对着宋父呐呐道,“老四中邪了?”
往日里哪会拿这好东西回家,还有这一叠粮票还有这五十块钱,宋母原本的猜测还是宋沛年不会帮着老大换奶粉票。
宋父也看到宋母怀里的肉,想了半天才说道,“可能是老大给他说了家里最近比较困难。”
宋老二宋振兴抱着自家小女儿凑了过来,伸长了胳膊咂巴着嘴,“老四当时买工作将家里的钱都拿完了,这是良心发现了?”
宋父瞪了一眼宋振兴,宋振兴抖了抖怀里的小女孩没有说话,宋从军从屋里出来却出声反驳,“二弟你别胡说,四弟挺好的。”
宋从军想起自家孩子吃奶粉吃的这么香甜,又想起老四毫不犹豫就给他换奶粉票,他就觉得老四挺好的。
他回来的路上就在想,老四可能平时不知道家里困难,这次自己一说家里粮食紧,他就给钱票了,而且老四在城里生活样样都要钱票,所以节俭一点儿是应该的。
宋团结这时也带着小侄子从外面回来了,两个萝卜头一进来就看到宋母怀里的肉,急忙就跑了过来,“娘,有肉啊,哪来的?”
宋母看到一身脏的两个孩子,满是嫌弃,“你四哥给的,你说你们俩咋这么晚才回来,又到哪里去疯了?”
宋团结才不管宋母的唠叨,抱着她,又舔了舔嘴角,“娘,晚上吃肉呗。”
话音刚落,一院子的人都殷切盯着宋母,宋母故意板着脸,“吃啥吃,晚饭都做好了!明儿个再说吧!”
“那娘你明天一定要煮肉,我们还是过年的时候吃过肉呢。”
“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你先将你那张脏脸去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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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家这边在讨论吃肉的事儿,宋沛年这边正吃着零星几个比指甲盖还小的荤菜。
原主这人对自己也还挺抠搜的,工作三年在食堂吃荤菜的次数不超过一双手,整日里都盘算着如何坐办公室,总觉得留着钱好办事儿。
宋沛年将饭吃完以后,又去了机械厂的材料室,以修补宿舍的名义,选了好几块金属材料。
为了不影响同宿舍同事的休息,宋沛年在楼道捣鼓了好几个小时,才将自己想要的东西给捣鼓出来了。
第二日一早,宋沛年顶着一双熊猫眼随着工人大部队一起吃早餐,接着一起去上工。
原主的工作很简单,就是钉螺丝,扭螺丝,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技术含量。
宋沛年昨天已经观察过了,周围没有一个磨洋工和偷懒的同事,甚至连闲聊的同事都没有,所以他也随着大流一连打了好几个钟头的螺丝。
终于等到午休的钟声响起,宋沛年立马将手中的螺丝刀丢下,然后瞅准他们这个车间三组小组长的位置,直直跑过去,“汪组长。”
汪组长听到这声呼喊,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自己都明里暗里说过多少次了,自己就一马上要退休的老头儿,没有决定权决定下个小组长是谁,怎么还有人来找自己啊!
宋沛年只装作没有看见,继续说道,“汪组长,我想要调个班,将假期都调到月底。”
汪组长听到这话松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小组长的事儿都好说,又想起最近因为选小组长的原因,每个人都乐得打通好同事关系,想来组内调班应该不困难,于是就同意了宋沛年的请求。
宋沛年道了声谢就准备离去,转身迎面就撞上了技术组的小吴,小吴不好意思地朝宋沛年笑笑,就直奔汪组长,说道,“汪组长,8号机器出问题了,麻烦您去看看呢。”
汪组长虽然在最小的官职上待了一辈子,但是手上的技术却还不错,每次厂里有什么机器坏了要维修的,都会请他过去掌掌眼。
汪组长听到这话二话不说就要过去,宋沛年略微思索也跟上了汪组长的步伐。
走进这个车间,宋沛年就感觉一股热浪扑面而来,汗珠不自觉就朝着额头流了下来,远远就看到一群人围在一个钢铁大块头的前面。
“上个月才修了,这个月就坏了!这不要脸的d国,连一份使用说明书都不给我们留下”
宋沛年就站在人群外,就见一群中年人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