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沛年只是一个转身,映入眼帘的就是一面粗糙的大白墙,这种白墙是由石灰抹得,一碰上去就会沾上一身的灰。
白墙上还挂着一张大大的横幅——从来没有什么救世主,也没有什么神仙皇帝,美好幸福生活,全靠我们自己创造。
默默朝着四周打量,终于知道他现在正身处在食堂,食堂内整齐地摆着很多张桌椅,窗口处还排着许多正在打饭的工人。
宋沛年抱着手中有些温热的饭盒,找了一个位置坐下准备吃饭。
刚将饭盒打开,面前就冲过来了一个年轻的男人,他抹了一把头上的汗,大声道,“宋沛年,厂子门口外面有人找你。”
宋沛年微微挑眉,热情地道了一个谢,就凭着记忆朝着厂子门口跑去,远远就看见一个肤色黝黑,衣服几乎全是补丁,脊背微微佝偻着的男人,远远看着就像是逃荒的一样。
走近后,就看到他那双因为憔悴而微微凸起的双眼,宋沛年认出了面前的男人正是原主的大哥宋从军。
宋从军一看到宋沛年,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宋沛年却微微皱眉,“大哥,你怎么来了?”
“我,我就是来找你有点儿事。”
刚刚的欣喜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窘迫,尤其是当那些衣着整齐的工人也向他时不时投来打量的目光时。
再想起四弟之前就明里暗里表示过没事的话不要来机械厂找他,瞬间就对接下来要说的话没了底气。
但想起家里瘦的像个猫儿的孩子,还是鼓足勇气开口道,“四弟,我想你帮我换几张奶粉票,你嫂子生了,但是没奶水,村里最近也没有妇人生孩子,也讨不到奶水,还有镇上的医生说孩子不足月,没有营养,我就想着”
宋从军看着宋沛年那紧皱的眉头,一颗心七上八下的,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宋沛年却打断了他的絮絮叨叨,“哥,你怎么这么瘦了?”
“啊?”
宋从军用手扯着自己的衣角,低声回复道,“家里的粮食短缺。”
“咋不告诉我呢?”说着不等宋从军的回答,宋沛年又继续道,“除了奶粉票,还要啥票吗?”
宋从军急忙摇头,“没了没了,只要奶粉票。”
说着就从怀里掏出几张皱皱巴巴的粮票和钱递给要他,宋沛年没有接,只留了‘等着’二字就朝着厂里面跑去。
宋从军一个人站在大门口等了许久,直到失落感慢慢涌上来才听到宋沛年喘着粗气的声音,“大哥!”
也不等宋从军反应,将手中的布袋子塞给了他,又塞给了他一把钱票,“我给你换了三张奶粉票,里面还有一些粮票和五十块钱,你拿去换点儿粮食给家里背回去吧。”
“布袋子里的是腊肉,厂里发的福利,你都带回去吧。还有三个馒头,你就当作午饭吧。”
宋沛年说完就朝宋从军挥手,“快回去吧,要不然晚了赶不上回去的客车。还有奶粉票我帮你留意着,有了就让人带回去给你。”
宋从军握着手里的东西,脑袋一下子变得空白,往日里小气的四弟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
宋沛年却不管不顾扭头就往厂里走去,走到半路又扭头跑回来,对着宋从军吩咐道,“我月底的时候调几天班回家。”
这句话交代完之后,宋沛年头也不回地朝着厂子里跑去。
回厂子的路上宋沛年也终于捋清了这个世界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华国的七十年代,原主一家生活在北方的一个小村庄里,宋家祖祖辈辈都在这儿生活。
在这个贫瘠的村庄里,原主的父亲早些年参加过反侵略战争,后面还上了扫盲班,回村后被推选为村支书。
原主有两个哥哥一个姐姐,
原主父亲因为自己上过扫盲班所以知道知识的重要性,在吃不饱穿不暖的年代,还十分坚持送家里的每一个孩子去上学,但家里坚持上到初中的孩子也只有原主和他的三姐宋红星。
因为原主和宋红星只相差一岁,两人是同时上的学同时参加的中考。
宋家不重男轻女,原主害怕比他成绩更好的宋红星考上高中,自己没有考上,或者是全都考上之后家里没有钱供二人都上学,或是两人都上高中,生活水平会大幅度下滑。
在考试的那一天,原主给宋红星下了泻药,最后原主成功考入高中,而宋红星却落榜了,留在村里蹉跎一生。
原主是宋家唯一一位高中生,高中毕业以后又想要留在县城,但那个年代要想留在城里就必须得有工作。
偏偏原主参加了几个厂的考试都没有考上,于是原主便哄骗了宋家拿出所有的积蓄还在外面借了钱为他在机械厂买了一份工作。
原主当时买工作的时候承诺的是以后会帮扶家中,但是原主在工作之后从未给过家中一分钱,工作三年除了年节也不曾回家,每次回家还都要从家中背一袋子粮食走。
原主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