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逢赶集日,又正好是个艳阳天,街道上车水马龙,来来往往的都是趁着天气好出来囤货的百姓。
由常得胜带着的运粮车缓缓行入了主干道,长长的队伍引起了来往行人的注意。
“常、家布庄再赠、三千斤粮于、灾区。”一识字的老汉微眯着眼睛读着横幅上的字。
刚一读完,一旁的人就回道,“乖乖,我记得前两日这常家才捐了好多粮食和布匹吧,怎么又捐?这不得把家底都掏空?”
“你以为是你家那三瓜两枣啊,人家是行商的,有的是银子呢。”
一旁的汉子立马回绝身后人的话,接着用胳膊怼了怼刚刚念横幅的老汉,“老人家,还有那些横幅呢,你再给我们念念,写的是什么。”
老汉揉了揉眼睛,颤抖着嗓子,“一方有难八方助”
“家国一体……”
一字一句敲打在百姓们的心上,一股股家国民族情也游荡在心中。
“我听说啊,不止是京郊外百姓们受灾了,南部好几个县也受灾了。”
“唉,都不好过啊。我们又能做些什么呢,只能求老天爷不要再下了。”
同样的画面出现在每一处,其中一年轻人感叹道,“这常家虽是商人,但却有一颗忧国忧民的心啊!我自幼便被先生教导为圣明除弊事,可,现在,唉。”
书生重重一口气叹进了所有人的心中,正失落与无能为力之际,耳边却响起一道声音,“何须叹气,日日行不怕千万里,将来你若是考取了功名,何愁不能为圣明除弊事?”
循声望去,只见运粮车头坐着一少年,手持马鞭,面目真诚,见书生望过去,朝他咧嘴一笑,目光清澈,却又藏匿着不羁。
哪怕一身的寻常衣物,但浑身气质不凡,书生一眼认定面前之人或是哪家官宦之子,于是微微行礼。
面前之人正是宋沛年,他晃动着马鞭,笑着道,“有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儿呗,就拿我认识的一个穷苦人家的小孩子来说,他家家贫,听我说了受灾百姓的事儿,央着他娘捐了两斤米。”
“两斤米?”
一群人听着宋沛年讲话,听到这话满是疑惑。
“对啊,两斤米,足够灾区的十个孩子吃好几天了。”
宋沛年微微叹了一口气,又像是想到了什么,随即又扬起笑脸,“不止他捐了两斤米呢,他的伙伴也捐了一斤米。他说,哪怕很少,但也是他的一片心意,他家以前逃过灾,别人帮过他,他也想帮帮别人。”
宋沛年话音刚落,一个人高声道,“那朝廷呢?”
“朝廷?朝廷当然也赈灾了。”一大娘听到这话立即反驳道。
“那为何两斤米要十个孩子吃好几天?”又有人插嘴问道。
“国库没银子了呗。”
说话的是个年轻的小伙子,他往左右看了看,压着嗓子说道,“我姑妈在一大官家当差,听那家官老爷说国库的银子送去边境抵御蛮子了,还有上半年疏通了水道,现在好多官员的俸禄都没有发呢。”
“是吗?”
涉嫌到一些寻常百姓触及不到的隐秘,这话一出勾起了一片好奇心,四周都探着耳朵来听,听不到的就让周边的人传话。
“哪不是真的呢。我还听说因着国库没有银子,有些官员建议说加税呢。”
听到‘加税二字,周围响起一片吸气声,那人却又大喘了一口气,“不过皇上说百姓本就活得艰难,便将加税的提议给否决了。”
“皇上真是个好皇上啊。”
“是啊是啊。”
附和声一片,说小话的男子突然掏了掏自己的荷包,摸出一角银子就递给宋沛年,“抵御蛮子才能让我们安稳地活着,不受侵犯,这个银子可不能挪,其余的我啥也不懂。这位兄弟,我看你也是个正派之人,你帮我将这角银子捐给灾民们吧。有国才有家,皇上爱民如子,愿减轻我们的负担,我们
宋沛年还没有将那角银子收下,那书生又挤上前来,“你帮我把这二两银子也捐给灾民们吧,这是我吃酒的银子,现于我也没多大的用处了。穷苦人家小孩子都舍得捐两斤米,我又有何舍不得呢?”
两人都将自己的银子递到宋沛年的面前,一老妇人也脱下了自己背上的小袄子,颤颤巍巍递过来,“这位小兄弟,银子我家确实不宽裕,听说那些受灾的人家连件御寒的衣物都没有,你帮我把这件袄子给她们,也算是我的一片心意,我家里还有我媳妇给我买的新棉袄……”
“我家还有宽裕的粮食,我马上回家去拿。”一汉子看见四周这般热情,转身就往家跑去。
“还有我,我这儿,小兄弟,你帮我带过去呗。”
本就拥挤的人群此刻更加拥挤,宋沛年微微挺直的背,朝着队伍最前方望去,提前吩咐常得胜‘刻意安排的路障已经清除了,队伍又在缓慢移动。
宋沛年站起身子,“大家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