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天还是雾蒙蒙的,号角声已经吹响,随即响起的便是敲锣的‘咚咚声,那日分米的张管事扯着嗓子吼道,“发粮了,发粮了!昨日领了后勤活的快过来领粮。”
“来了,来了!”
青河村的洪婶子早早就等在发粮处,一看到张管事出现,立马快步踱过去,她的身后还跟着一串女人。
张管事指着架子上的几袋米和几十颗大菘菜,“今日的早食便做这些,粥做干点儿。还有一会儿打饭的时候都注意点儿,不可看到是自家的就添的格外多”
虽然这些话昨日已经讲过了,但张管事絮叨了一堆,生怕又出现了篓子,直到以洪婶子为首的妇女再三保证,张管事才缓缓离去。
昨日商议了好久,综合考量后还是决定煮大锅饭,几个村的饭食都由选出的几十个手脚麻利的妇人负责。
洪婶子的丈夫是村长,她是个热情性子,平日里爱说媒,几个村以往都是跑遍了的,和好多人都相熟,所以一群人都隐隐约约以她为首。
“咱们快行动起来,一会儿还要送饭呢。”洪婶子看着面前的一堆粮食,顺手搬起一袋,笑着回首道。
“哎哟,我怎么看今天的粮食好像要多些呢,还有这菘菜也是,以前一个村两颗,现在起码一个村都有好几颗。还有那罐子,里面装的好像是油。今日吃这么好?”身后的妇人帮着洪婶子一起搬,打量着面前的粮食说道。
两人合力将袋子里的糙米倒入大木盆里,压低声音回道,“我家男人说我们运道好,派下来的是个好官,这才能填饱肚子。我还记得我在娘家当姑娘的时候,有一年地龙翻身,派下来赈灾的,听说贪污了不少,那时候我们一碗粥里找不出来五颗米。”
“是咧,是咧。我家男人还看到那大人给我们村李大宝一副手套呢,以往那些当官的哪有这好性子,看到我们这些穷苦人家恨不得离远点儿,生怕被沾上什么脏东西了。”
“胡家嫂子呢,你别说给手套,话都不得给你说两句咧,你村那孩子运道还挺好。”另一个妇女一边淘着米,一边将话头插了进去。
胡嫂子听到这话也回道,“唉,那不是。但那孩子也是个苦命人,爹娘早早走了,只留下他和他弟弟,这次幸好也有活干,挣点儿工分换砖到时候补房子。”
“嗯,我们家也是,房子都塌了,计划一家子的工分都换砖。”
“哪家不是呢”
妇人们聊了几句也就没聊了,麻利地切菜、淘米、熬粥,片刻都不敢马虎。
这边妇人们专心致志做饭,那边汉子们也开始热火朝天采料的采料,挖窑的挖窑。
采料的还好,挥锄头用铲子然后运输就行,那边建窑的才痛苦,一群汉子跟在工部派来的匠人后面大气都不敢喘。
建砖窑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稍有不慎,这烧出来的砖就会有裂纹、空鼓的情况。
周匠人拿着宋沛年交给他的图纸,哪怕已经梳理了一天,此刻仍紧皱着眉研究着,生怕搞错了一步,这窑和以往他们建的窑都不一样,先不说大,内部好几个细节都修改了。
还有这选址,说是荒郊野岭都是夸奖它了,一群人坐着由马拉的板车都花了一个多钟头才来到此处,四周荒芜的不像话,连个活的动物都看不到。
按令办事,周匠人哪怕不解,但还是老老实实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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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在热火朝天搞建设,这边宋沛年一早就找上了常得胜。
人逢喜事精神爽,常得胜一身新袍子,整个人如同焕发新生,一看到宋沛年就朝他奔过来,“大人,你来了。”
喘了一口气继续说道,“我已经按照大人您的要求安排好了,我们何时出发?”
宋沛年甩了甩腰间的玉佩,扬眉道,“就现在吧。”
“得咧。”
常得胜跟在宋沛年的身后,老实地不像话,宋沛年满是疑惑转过身,“你跟上啊,走我后面干什么?”
“唉唉。”
常得胜一口答应后走在宋沛年的一旁,见与他并排同行宋沛年并不觉得冒犯,于是笑着说道,“大人,回家后我父亲知道您允诺我的,又捐了一千斤粮,我们此次共捐三千斤粮。”
“常老爷心善。”宋沛年抱拳对着常得胜笑道。
“哪有哪有,我们也是跟着大人学的。”常得胜急忙摆手,也不是他爹心善,主要是这马上就要招摇过市,如果东西少了实属有些难堪。
两人随着运送粮食的队伍出了巷子,宋沛年就示意常得胜招呼人将提前准备好的横幅给挂上。
常得胜看到横幅上的那些句子莫名脸红,又看到宋沛年镇定的样子,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只见一串的粮车上,每一辆都挂着一条横幅,横幅上写着:
“灾祸无常,一方有难八方助。人间献爱,千里传情万里援。”
“有国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