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星院,谢瑶躺坐在床上,王闲二指捻在她细细的手腕上,良久才收回手。
谢渊:“如何?”
王闲摇了摇头,“奇了,脉象与昨日并无二致……”
谢瑶也见到了正朝她走来的谢渊和姜风禾,她低低地喊了声,“哥,嫂嫂。”
谢渊脚步一顿,眼眶蓦地有些湿润。
姜风禾轻脚走到床边坐下,她笑着抬起双手拍了拍谢瑶的小脸,“我在酒楼的时候就说小阿瑶说话来着,他们还不信!”
姜风禾朝谢渊得意地挑了挑眉,“阿瑶的声音真好听,再叫一声嫂嫂听听。”
谢渊被姜风禾挑衅的眼神逗笑了,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下来,他轻嗔:“莫要打扰阿瑶休息。”
“不打扰的,嫂嫂。”谢瑶乖巧回道。
不知为何,她很喜欢这个嫂嫂,自别院第一次见就喜欢她,也不知是不是她的样貌和母亲有几分相似的缘故。
几人在谢瑶房中聊了一会,又吩咐仆从好生照看,才各自又回了院子。
路上,谢渊忽而想到什么,问道:“你记得酒楼里的事?”
姜风禾点了点头,“记得啊。”
谢渊呼吸一滞,抿了抿唇,又问:“那你记不记得刚刚房里的事?”
姜风禾是从谢瑶那声“母亲”开始断片的,之后怎么回来,回来又发生了什么,她是真的不记得了。
她伸出一根手指,缩着脖子道:“要不,你提醒我一下?”
谢渊心中暗喜,他清了清嗓子道:“我把你放回床上后,你就开始撕扯我的衣物,我不从,你就打我……”
姜风禾:……
她有那么生猛吗?
谢渊说完,咬着下唇憋笑,实在憋不住,假装生气甩袖快步走开了。
姜风禾:……
她略带尴尬地看了眼王嬷嬷,“嬷嬷,大人说的……是真的?”
王嬷嬷垂眸,点了点头。
她看着谢渊长大,这人从小就是倔脾气,宁愿挨打也不说谎。
王嬷嬷对谢渊的话深信不疑,她道:“老奴听到动静进屋时,确实看到夫人……”下边的话有些说不出口。
“我怎么了?”姜风禾紧张地问。
王嬷嬷深吸一口气,“老奴看到夫人骑在大人身上,打……他……”
姜风禾倒吸一口凉气。
苍天啊,她把老板给揍了!
会不会被开除啊?
提成还有没有了?
那两万两她都计划好怎么花了。
姜风禾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呜呜呜呜,╥﹏╥
王嬷嬷见姜风禾满脸愁容,忽而想到什么,她又道:“夫人,大人的生辰就在八月十六,眼看就要到中秋了,要不你想法子送他点什么,也许他就原谅你了。”
姜风禾颓废地道:“也只能这样了……”
第二日,谢渊依旧早早起身,他看着睡得像猪一样的姜风禾,心中不禁腹诽:这么好骗,怎么能放心让她独自闯荡!
若是再遇到一个小白脸,还不把她骗的团团转。
到时她再哭着求自己收留她,他都不一定答应。
嗯,不能让她走了。
……
姜风禾醒来时,王嬷嬷已经在外间摆饭了。
她伸了个懒腰,“要吃早饭了吗?”
嬷嬷手上一顿,“夫人,这是午饭……”
“啊?”姜风禾惊坐起,“几时了?大人呢?”
嬷嬷:“午时了,大人卯时就出门了。”
姜风禾嘴角瞬间塌了下来,暗骂:姜风禾!你是猪吗?!
谢渊到了翰林院,朝阳沿着墙根一点点升起。
同僚们陆续到值,有些品级低的纷纷议论:“你们听说没,兵部尚书的儿子殷融被罢官了。”
“听我二舅公说,昨日宫里赏菊宴上,殷融疯了。”
“疯了?如何疯的?”
“宫里给你们发俸禄,是让你们来闲聊的?”一男子沉着声呵斥道。
众人抬头看去,纷纷噤声。
有个胆子大点的往男子身边凑了凑,“崔史官,你昨日也去了赏菊宴,发生了什么,你跟我们说说呗。”
崔史官摸着胡子冷哼,“那——你们可就问对人了。”他踮着脚朝门口看了看,见总院还没来,猫着腰扎进了人堆,“我跟你们说啊,是这么个事……”
六七个人围成一圈,惊呼声此起彼伏……
谢渊凝着金灿灿的阳光,嘴角勾了勾,他拿起裁纸刀,在窗台的木边上,划了细细一条竖线。
骨节分明的手指顿了顿,又划了一条。
转眼到了中秋,翰林院给大部分官员放了两日假,王闲也没有再让姜风禾对账,留园的人整整齐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