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元修不想把钱管家推出去,可是他想来想去都没有更合适的人选,推一个管事儿出去,人家从头到尾就没参与过,想收买了套供词,都只会漏洞百出。
诬陷容轩混货还能说是手下某个管事儿所为,广鑫庄纵火调用那么多人手让那么多金银细软消失,绝不是一个普通管事儿能够办到的。
容元修终究最爱的是自己,最看重的是容青,他还不得不倚重孙氏和孙家的帮助,他能够牺牲的只有钱管家一人。
不过这也不算冤枉了钱管家,容元修下了狠心:“好,我会送你钱叔去府衙。我拿出了我的诚意,你呢?逆产之事你必须背起来。”
容元修以为还得给容轩些压力,少不得还要拉扯一番,没想到容轩这回一个磕巴没打地应承下来。
“好,就依父亲所言,也算是全了你我最后的父子情分,这些逆产的文契可以跟着该给我的那份一起过来。”
容元修松了口气,容青的前程只能靠他从其他地方找补了,不过容轩一旦分家而出,意味着容元文在元都的人脉和财富日后要找其他族中子弟接手。
容易居然也自愿分出去,容元文无子,将来就算他不愿意将自己的东西给槐山房,受益最大的也只会是容青。
黎久薇轻拉了拉容轩的衣角,表示她是支持他这么做的,只是她有种预感,容轩之所以会把逆产揽过来,一定是得了别的好处了。
果然容轩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一道熟悉的脚步声,是李成来了。
容易今日来主宅,李成还在山里找陆余他们,他这会儿过来定然是有了结果了,容轩是先出听出了他的脚步声才痛快答应的。
李成进来就要凑到容轩身边禀告,容轩却直接发了话:“老爷在这儿就直接说吧,省得还要我再重复一遍。”
分家的话都说了,容轩就改称容元修为老爷了,别人没觉得有什么,容元修反而神情呆滞了一瞬。
李成一下子就起了刺激容元修的心,他腰板儿挺得倍儿直,朗声道:“禀报老爷,经过小的和易公子带人连夜搜索,终于找到广鑫庄失银及财物,除去被陆余等人挪用的部分,其余尽数寻到,并已运至青山脚下,交由州府军及胡捕头看管。”
“另已擒获陆余,也已交由胡捕头看管,会尽快送往府衙结案。其一同逃窜的党羽张广之前已被陆余灭口,与陆余同行的还有一名叫谭书理的老匠人,他自称受陆余胁迫,是陆余绑来的。”
容元修气得手抖,指着这屋里的每一个人道:“你……你们……竟然将失银交给州府军,你们知不知道想要把这些银子拿回来,要给他们多少打点,要费多少周折?”
“你们知不知道这样就让官府知道槐山房和容家的底了?你们为了报复我,都如此不顾大局,你们这样做利益受损的不止是我,还有那些族人,年底发不了岁银,他们的日子过不下去了,都是你们造的孽。”
容轩以往会为了这样的指责而内疚,现在听了只想笑:“老爷能用这些家底设计我,就不允许我请州府衙门秉公清点库中遗失财物了?这么多银钱细软,不请他们清点清楚了,少了什么,到时候再说是我贪了。”
“何况老爷拿库中财物陷害我之时分明清楚,只要我没有立刻束手就擒,这些失银就不可能在年底之前被找到,族人们到时一样拿不到分润和岁银。结果这会儿事情败露了,府衙介入了,就都成了我的错了。”
黎久薇笑了笑,特别欠揍地道:“老爷只管放心,族人们过年少不了米粮、肉食和衣料,我已经交待盼君归的伙计去采办了,会以大公子的名义分发下去。”
“就算是分家了,大公子也曾经受容家和槐山房供养,即便现在手头比较困难,也还是给他们置办了过年要用的吃食和衣料。”
“不过,大公子现在的状况实在不好,能帮的也只有这些了,欠着的分润和岁银他们只能管老爷要。”
容易上前去给容元修磕了三个头:“阿易和妹妹阿莹幼时便失去了父母,虽然是族里共同将我们养大的,是大堂兄提携我跟着商队行商历练的,可是叔父也帮了我们许多,还有大妹妹,没有她,我跟阿莹在族里这些堂兄弟姐妹间也会多受不少闲气。”
“若没有槐山房做靠山,我们兄妹一定会受更多的苦,这份恩我们兄妹都记得。分家之后,要是槐山房和族人们有需要我们伸手的地方,能帮的我们兄妹绝不推辞。”
“只是眼下,我们兄妹的确没什么积蓄,帮不上他们太多,但我跟阿莹已经商量过了。除了阿莹的招赘的聘资和我名下的那座院子和自己的三百两银子,族中该分给我的那些产业,我一件都不要,全部补偿给族人。”
“日后他们若是有缺银子瞧病的或是子女无银进学的,都可以从中支取。叔父也可以对外说这是槐山房给他们的,我绝不对外多说一个字。”
说的好像容元修要贪这点儿便宜似的,其实容易自己不知道,他父母留下的那些产业,这些年早就被容元修和族中那些蛀虫侵吞的差不多了,折算下来值不了多少银子。
拿出去用来赈济族人,族人能得到帮助的不多,反而告诉了族人们容元修带头侵吞容氏遗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