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半会裴鹤淮不会对自己有感觉,也知道他始终对自己缺了块肉而认为自己不一样,到死都是个阉奴。
可谁又说过,缺了块肉就不一样了,不过是不敢直视内心罢了。
她在赌这一次的摔门离去,能让下一次裴鹤淮对她的态度能有所改变。
江栀意回到瑶光殿,手中把玩着木雕人偶,嘴里嘟囔着“千岁当真是个狠心的。”
这时,小枝从床上下来,走到江栀意旁边,蹭了蹭她,嘤咛一声,似在撒娇。
江栀意抱起小枝,顺了顺它的毛发,舒心的笑着“小枝真乖。”
她赌气连着两天都未曾再去九华宫。
月色正好,裴鹤淮却心中烦躁,已经,好几日未体验血腥的味道了,他欲朝地牢走去。
正迈开步伐时,不知怎的,脑海中突然浮现出美人眸中含笑,朝他走来,粉嫩的唇瓣上下碰撞,喊着“千岁~”的模样。
她已经好几日没来了,分明之前也有过,怎的这次心中有些不一样。
脑海里的笑容迟迟挥之不去,裴鹤淮那颗燥热的心竟慢慢归于平静,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他紧抿着唇,感觉心底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发芽,肆意生长。
他返回庭中,坐在那槐树底下,开始饮酒,好像这般就能解去些许异样。
渐渐的,裴鹤淮从一开始的小酌到后面的一杯又一杯。
这酒有些辛辣,不同于往常的酒,喝的多了,喉咙传来阵阵不适,他却毫无感觉,反倒是觉得心脏被一只大手狠狠捏住,不断的松开又紧紧抓住,狠狠蹂躏一般。
裴鹤淮望着这皎洁明月,感觉有什么记忆开始涌现。
月色印在铺满鹅卵石的小道上,也照在他的脸上,不知为何,那双深如墨的眸中,染上湿润,却很快恢复,转瞬即逝。
阵阵微风拂过,把他的衣袍吹开了些,冷风灌入,他依旧无动于衷,继而喝下最后一杯酒,就这么,静静的望着那轮明月,或者说,望着脑海中那纯洁无瑕的小月亮,无人知晓他的内心。
许久,裴鹤淮回到屋中,不多时,他感到身体冰冷,手脚无力,唇瓣发白,也并不在乎,这一刻,他卸下所有防备,就那么,安静的躺着。
如同搁浅的鱼儿一般,脱了身上所有力气,只能静静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