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鹤淮冷哼一声,脸色沉了下来“娘娘尝过了齐全人的滋味,何必再来找咱家,还拿着皇上赏赐的东西当礼物”语气有些咬牙切齿,又带着冷意。
不知是不是错觉,江栀意感觉千岁话语中带着些许嘲讽?
她连忙把夜明珠放在桌上“我只是觉得这东西珍贵才送给千岁的,并无他意。”
裴鹤淮不语,也不看她,江栀意顿时急了,走到裴鹤淮身旁,将他的脸掰正,让他看着自己。
裴很好奇也不恼,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突然,江栀意似乎想到了什么,放开了手,背过身去,默默开始流泪“千岁总是这般无情,我早该想到的。”
江栀意一直流泪,却一直没听见裴鹤淮开口,只好自己找补“罢了,千岁若不愿意收这礼物,我也不要了,找处地方随意扔了便好。”
话罢,江栀意作势要走,即将触碰到门时,她余光微瞥,看见裴手底下的宣纸早已被他弄皱,眸光深邃的望着她的背影。
他是在隐忍?
江栀意脸上顿时绽放开笑容,但要说前面不委屈,倒是假的,不过此时,早已烟消云散。
美人毫无征兆的转身,裙摆随动作微微拂起,脸上挂着几颗晶莹,显得楚楚动人。
裴鹤淮望着她的眸中还未恢复平静,此时染上慌乱,但很快又恢复平常。
江栀意看他这副模样,不禁笑了起来,声音如铃铛一般,脸上笑容如夏日燥热时吹来的丝丝凉风一样,让人舒适,渗入心底最深处。
裴鹤淮依旧神色淡漠,低下头不再看她,拿起笔在纸上写字,只不过,那糊成一团不像样的字早已暴露他的内心。
江栀意朝他走来,把他手中的毛笔拿开放下,双手搭在他的肩膀处,微微低头,贴近裴鹤淮耳边厮磨“我当真是好喜欢千岁啊。”说完,她浅笑起来,嘴角的梨涡显得有些俏皮。
裴鹤淮看着她,嘴角竟扯出一丝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他猛地将江栀意拉近了些,凑近她的脖颈,热气喷洒在肌肤上,江栀意不由得抖了一下。
裴鹤淮松开手,脸上尽是凉薄“娘娘既然这么怕咱家,何必费尽心思接近。”
江栀意不语,而是就着刚刚的姿势,如同他刚刚那般,看着他的眸子,直至他眸中凄凉散去。
好一会,她才答非所问,把自己给顾期下药的事情说了出来,她不愿裴鹤淮误会。
裴鹤淮面色不改“娘娘好大的胆子,此事若是不死也得进冷宫,娘娘就不怕咱家说出去么。”
江栀意弯了弯眼眸,那双眸子如月光洒在海面上,波光粼粼,皎洁无瑕,她眼神坚定地望着他,笃定道“千岁不会的。”
就凭那时他哪怕饿到痉挛,也会把最后一口吃的给她,她也愿意相信眼前之人并非凉薄之人。
裴鹤淮深深的看了一眼江栀意眼底的笃定,心中若说毫无波澜,定是假的。
如今竟有人相信他这个腌臜的阉人。
不多时,裴鹤淮也笑了起来,只不过,笑的残忍“娘娘,如此不了解咱家就说这番话,当真是一个蠢货。”竟这么容易相信他人。
江栀意也不恼,她的确是一个蠢货,因为半个月的相处,便找了他十年。
裴鹤淮毫无波澜的看着她,似乎根本不在意“娘娘请回吧。”
阵阵清风吹过,穿过深宫,穿过殿中,最后吹入心中。
裴鹤淮的院子中,种着一棵槐树,此时早已开花,伴随着微风拂过,带来阵阵香气,她竟不知,裴鹤淮喜欢槐花。
也是,总共也没相处几天,不知道的多着呢,江栀意闻言,望着窗外苦涩一笑。
她没动,而是说了一句“裴鹤淮,我会慢慢了解你的。”
裴鹤淮转动着佛珠,没有应答,似乎不解她这话的意思。
江栀意转过身再次靠近裴鹤淮,纤细的手指勾住他的下巴,脸上染上调戏之色“千岁第一句话是在吃醋吗?”
她说的是那句“娘娘何必再来找咱家。”
江栀意态度变化之快,他甚至没立刻反应过来。
裴鹤淮的睫毛细长,此时微微垂下,盖住了眼睛“娘娘莫要胡闹。”他移开下巴
江栀意再次勾住他的下巴,迫使他看着自己,语气染上一丝蛊惑“我早就说过了,我心悦千岁啊,这可不是胡闹,千岁怎的就不愿看看自己的心呢”她纤细的手指按在裴鹤淮的胸口画圈。
裴鹤淮抓住那不安分的小手,吐出的话语依旧生疏的让江栀意无可奈何“咱家可配不上娘娘。”
江栀意定了一瞬,唇瓣紧抿,把手抽离出来“罢了,我就不为难千岁了。”
话罢,她干脆利落的离开,不像前一次一样,拖泥带水。
大门关上,发出一声响声,不大不小,却震的裴鹤淮有些心慌,他始终不解,这到底是什么感觉。
江栀意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