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太后脸色阴沉地坐在檀木椅上,边上的下人们大气也不敢喘一声。
皇后走了进来,禀道:“母后,殿上大闹的三人如今都受了刑,但他们就是不肯说是谁指使他们的,这些年轻人当真是不怕死啊,连母后您都敢得罪。”
“既然问不出什么事,便直接定罪处斩。”太后想到自己在满朝文武面前丢了一张脸,传出去后还不知道被老百姓们传成什么样,最主要是威信全失,恨不得将这些人诛个九族。
“母后,怕是不成。这些人都是从国子监出来的,又是谏官,若是处斩,怕会引起没必要的动乱。”皇后道。
“国子监出来的又如何?就他们这样的还配做谏臣?这分明是欺负到哀家身上来了,皇帝若没有点雷霆手段,如何服从?”太后厉声道:“还有,国子监现在不是刘偃之在管着吗?他也饶不了。”
皇后不敢多说什么,看着盛怒中的太后,皇上还没有登基之前,太后也就是那时的皇后温柔贤惠,不管是说话还是做事,都有母仪天下之风范,她作为儿媳妇也处处以榜样,可皇上一登基,太后性子就像变了个样,处处奢侈不说,还总替皇上做决定。
百官对此多有非议,就连皇上也时常会在她面前说母后越发不像样了之类的话。
此时,皇帝走了进来:“母后。”
“皇帝,你来得正好。这些人必须处斩,要不然,你这个皇帝做得也窝囊。”太后看见儿子一脸为难的样子,冷声道:“怎么?母后说的话你也不听了?”
“母后,朕还要留着这些人引出他们背后的人。”皇帝如今最为反感的就是母后常说‘母后说的话你也不听了’,不听便是不孝,可他又不愿事事听太后的话,一忍再忍。
“什么意思?难道还是有人指使得不成?”太后拧眉,随即好似想到了什么:“难道是靖王?”
皇帝点点头:“偃之与子骥也是这般说的。如今国子监由偃之在管,而勇义伯父子又与朝中武将来往来密切,靖王虽然远在边关,但他在朝中依旧有势力。且五皇弟如今还没有找着,定是他把五皇弟给带走了。”
说到靖王,太后眼中闪过欲除之而后快的狠意:“先帝在时,哀家数次让他收回靖王手中的兵权,可你父皇像是中了邪,对靖王无比信任,如今,靖王强行带走五皇子,还逼着齐家与清平和离,他还偷偷离开昭城,这都说明他有反心啊。皇帝,你可得小心了。”
“母后放心,朕心里有数。今日之事,还请母后放宽心,朕定会给母亲一个交代。”
皇帝与太后又说了会话,这才与皇后一起离开。
夫妻两人也没有坐撵,而是走在夜幕下。
皇后满脸柔情地看着身边的男人,他们已经许久没有在这样的月光下漫步了:“皇上不必太过忧愁,靖王就算有反心,哪怕他是战神,也不会有人支持他。自古以来,只有子承父业,旁的支系就算登了帝位,也是叛臣贼子。”
“皇后说得是。时候不早,皇后早些回宫休息吧。”
“这么晚了,皇上到妾身宫里休息吧。”
“今晚事多,朕还要去御书房批些折子。”皇帝说完,快一步进了一边的圆门。
皇后的眼神冷了下来,不一会,悄悄跟了上去,才出园子,就见皇帝朝着柔妃的宫殿走去,气得脸色大变,批折子?这是批到女人床上去了。
二月春风似剪刀。
原本以为开春了天会暖些,谁知一下子来了个倒春寒。
屋里的炭火竟比深冬时还多了一盆才能让屋里暖意融融。
沈婉青舒服地躺在椅子上,如今胃口恢复,才觉得日子是有多么的惬意。
“娘子,快看,这是今天的朝报。”苏桃将刚出炉的朝报递过去。
沈婉青看了几眼,头条还是一大户人家老太太寿诞荒唐的事,一开始只是说明了情况,接下来的几日上面写的都是一些老百姓对此的看法,津津乐道的,听说原先只是几百份的朝报,因这件事一下子印刷了上千份。
当然这事影射的就是太后寿诞之事,沈婉青是看得津津有味。
不过今天她要看的不是这个,而是头条下面的春暖花开一栏的踏春,整个版面都是美丽的风景画。
“奴婢和灶房的几位管事婆婆出去置办东西时,听到不少人都在讨论这是哪里,说等天气回暖了就要去看看。”印秋说:“咱们驿站的风景堪称昭城之最。”
“有些老百姓不识字,但识画啊。这画又画得这般精美,估计有不少人会拿回去收藏。”就像她在刷旅游时刷到一些有用的攻略,美丽的图画,都会点个爱心一样,古人的诗情画意完全不输现在的诗和远方呀。
“娘子,这朝报咱们要霸榜吗?”苏桃问道。
卉娘扑哧一笑:“小桃子现在每天喊的就是霸榜,这一版面娘子就花了十两银子,若霸榜个一个月,可得三百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