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承转身,在见到谢婉青的瞬间愣住:“你为何在此?”
谢婉青刚想开口,脚下传来一阵剧痛,下意识地去抚了抚脚。
荣承看向她的脚,压下欲问的冲动,只冷冷站着:“说。”
要是平时,沈婉青只当他是个有些冷傲不太好相处的小少年,现在完全就是当救命恩人对待,凭着和伯爵府的关系,谢家人肯定会救她:“我被人暗算卖进了隔壁的青楼,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没想到跳下来的地方会是谢宅的园子。”
“什么?”荣承打量着她,难怪一副狼狈的样子,“被谁暗算?”
沈婉青摇摇头:“不知道。”她和谢家不熟,不好随意说,八九不离十是宁夫人了,她也不知自己何时又得罪了人,思前想后,一路而来的波折,都是宁家奈何不了大姐,奈何不了穆家而把怒气牵连在她身上。
不会这次也这般倒霉吧?
“什么时候的事?”
“申时。”也就是下午3点多的样子,沈婉青道:“我和大嫂,二嫂去茗楼吃糕点,我二嫂的钱袋子突然被偷了,我们去追,我被人打晕,醒来时已经在青楼。”
能与她有仇的,荣承想到了宁府:“现在都亥时了,你相公还没找到你。”这个陆忱,速度也太慢了。
这话说得奇怪,沈婉青也没细想:“我相公肯定已经在找我了,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就算要找我,也得先去伯爵府找我大姐帮忙。”所以她得先自救,想办法拖延时间:“幸好这园子的主人是谢小公子您。”
“你凭何认为我会帮你?”
“六爷和小公子既会去伯爵赴的满月宴,这点忙又怎会不帮呢?”六爷还让她在大姐夫面前多多美言呢。
“你是从隔壁那幢小楼跳下来的?”
“是。”
荣承见她身子都站不稳,从一旁抽屉里拿出个小瓷瓶放在桌子上:“没摔断腿也是你幸运,这是擦跌打损伤的药膏。”
“多谢小公子。”沈婉青拿过,坐到一边的凳子上,弯下身艰难地撩起裙子,卷起裤管。
荣承见状,转过身,心思却一直在身后,听到后面传来忍痛的声音,双手微紧:“骨折了?”
“没有,无碍。”肿得跟馒头似的。
此时,敲门声响起,相涿声音传来:“家主,隔壁出了事,陆忱”
“我睡了,任何事都不要打扰我。”荣承出声,但也知道听到这句话,以相涿对他的了解肯定会进来,一股内力从他手中射向燃烧的烛火,瞬间熄灭。
今日相涿没易容,当他是周定安时,慈安寺那次遇险,沈婉青见过相涿,会引起她怀疑。
与此同时,相涿怀疑小家主今日不同寻常的说话方式,推门进来:“家主?”
荣承迅速挡在了沈婉青面前:“我没事,出去。”
相涿是练武之人,哪怕在黑暗之下看到的也比旁人要清楚一些,家主屋里有人,还是个女人,这露在外面的裙子,还有边上丢着的那只绣鞋。
方才离开时还没人,相涿心里一沉,刺客?家主被挟持了:“是。”
“他方才说陆忱?是我相公来找我了吗?”沈婉青激动地问。
“你听错了,他方才说的是落枕了。”
啊?落枕?沈婉青相信自己没听错,可转念一想,也是,陆忱不可能这么神通地认为她在这里,就算查到了青楼,她早已经逃走,老鸨打死也不会说出这件事的。
沈婉青表达了谢意:“多谢小公子为我的名声考虑。”不让手下看见她的长相,自然也不会有什么流言出来,倒是个细心的人。
荣承后退了一步,也见到了她裸在外的脚,白皙的肤色在黑夜中很是突出,脚踝处肿得很高,也难怪她如此难受。
出门第一时间,相涿悄悄上了屋顶,揭开瓦片朝下看,这声音,是那个女人?陆忱刚差人来说沈婉青被暗算进了万木春,但没找到人,希望家主能帮他找人,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会在这里。
见家主做了一个手势,这是让他去叫陆忱,相涿一个起跃离开。
荣承看了眼屋顶,知道相涿已经离开,重新点亮了烛火,见这个女人一脸难过的样子,道:“那么疼的话,想哭就哭。”
“我又不是孩子,这点疼,能忍。”
“这药对扭伤有奇效,”荣承看着她手里拿着的药:“送你了。”
“多谢小公子。”
四目相对,荣承又转过身。
沈婉青轻轻一笑,这小公子还蛮可爱的,要是现代人男女之间也这么讲礼节,多好。
“你笑什么?”荣承听见她笑。
“没事了,心里高兴。”
“方才你是不是很怕?”
“怕。”怕死了,真的是怕死了,从没这么怕过。
“你相公会为你报仇的。”
沈婉青相信陆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