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澈端着茶盏的手一顿,顿时重重的将手里的茶盏,放在两人中间的黄花梨小几上面。
“你什么意思?”为什么会没有孩子,他们都心里清楚,可萧子鱼现在竟然拿这个作为理由,要自请下堂。
南宫澈的脸色一瞬间说不出的臭,音色冷沉,颇有萧子鱼的回答若是令他不满,便要一把拧下她脑袋的架势。
“祖母病重只怕时日无多,我想回去侍疾。”
“你要回去侍疾,你去便是,何故要提出自请下堂?”南宫澈的眉头都快拧成川字了。
“当初臣妾父兄战死沙场,皇上下旨赐婚,臣妾如今想来,当初王爷之所以会接受,应该是因为溪若郡主去和亲了吧!如今她回来了,既然王爷心里有她,那臣妾定当识相的将位置腾出来。”
“只是臣妾身为萧家人,你若想让臣妾降为妾,如此羞辱,抱歉,臣妾做不到,既如此,臣妾自请下堂,王爷给臣妾一封休书,大家好聚好散吧!”
反正早晚都是自己挪位置,迟痛不如早痛,即便心里如被人用钝刀子来回拉扯般疼痛难忍,可萧子鱼还是强撑着笑意,维护着自己平日的端庄。
“萧子鱼……”南宫澈如狮吼一般咆哮出声,咬牙切齿。
南宫澈夹带着怒火的声音,让萧子鱼呼吸一滞,不过她提醒自己,一切要为孩子打算,只是她还是没忍住,眼里又泛起了泪光。
怎么能不难过?当初萧家忽然倾塌,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是皇上赐的这门婚事,让她努力从悲伤中走出来,为了萧家人,她逼迫着自己努力往前走,也是因为初为摄政王妃的忙忙碌碌,磕磕绊绊,让她竟然无暇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伤中,转眼就怎么过去了三年。
而她已经习惯生活里有南宫澈了,甚至可以说她早已在这样的生活里,不知不觉爱上了南宫澈,所以在兰溪若回来的时候,她的心才会如此难过,但是现在现实却逼着她不得不放手。
可以不放手吗?
应该也是可以的吧!
只要她脸皮够厚,甘于降为妾室,这一生甘于不做母亲,可这些她都办不到,如今萧家嫡系就剩她一人,她如何能够让萧家嫡系的香火断送在此?再者,萧家人骨子里的傲气,让她无法接受自己从正室降为妾。
既如此,那么即便再痛,她也要学会放手,她不可能将自己的尊严丢在地上,任人践踏。
天色渐暗,屋里的油灯忽明忽暗,南宫澈那双多情的桃花眼微微眯起,抿着唇一言不发,就这么死死的盯着萧子鱼,浑身上下散发着令萧子鱼呼吸困难的气势,让萧子鱼一度以为,南宫澈会直接生气的将她脑袋拧下来。
南宫澈确实是生气了,确实有一种想要毁掉眼前一切的冲动,他表现的还不明显吗?
成亲三年,摄政王府的后院只有她一个人,无论是成亲前,还是成亲后,他都没有碰过别的女人,他以为她那么冰雪聪明,应该是能够猜到他的心思的。
可这该死的女人,今天竟然告诉自己,她要自请下堂!
这女人是疯了吧?
可是看见她隐隐的唇色发白,眼睛发红,他心里的怒火却渐渐熄灭,最后只剩下一句:“是因为兰溪若?”
萧子鱼没有回答,他们之间隔着的何止一个兰溪若?
今天有兰溪若,明天就会出现张溪若,李溪若,如果她一直无所出,只怕是皇上和太后也会亲自给南宫澈赏赐女人,上次宫宴,皇上不是都已经开口了吗?
萧子鱼知道,距离皇上给南宫澈塞女人的日子,只怕是不远了。
现在她还能仗着太后那一点怜爱,帮她挡一挡,但说到底,南宫澈才是太后亲生的,太后又怎会看着他断了香火?
萧子鱼觉得自己太贪心了,在男子三妻四妾的年代,她竟然妄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感情,这无异于痴人说梦,可她又真的无法忍受和别的女人共事一夫,即便是她做大,她也觉得恶心。
更何况她只怕也没有机会继续当这个摄政王妃 。
与如日中天的兰家比起来,兰家的当家人如今贵为丞相,而他们萧家就是一个破落户,兰溪若还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虽然兰溪若曾经与人为妾,可人家那是为了和平牺牲,人家那牺牲叫伟大。
而她呢?
她有什么?
人口凋零破败不堪,靠她辛苦筹谋接济的萧家,烂泥扶不上墙的庶弟庶妹?
南宫澈见萧子鱼一言不发就烦躁,直接起身,来到萧子鱼的面前,打横就将坐在矮榻上的萧子鱼给抱了起来。
“啊!”萧子鱼吓了一大跳。
下一瞬间,男人便低头吻了下来,那吻似乎带着惩罚的意味,并没有往日的柔情,男人反倒是啃咬着她的唇瓣,丝丝缕缕又麻又疼。
眼看着南宫澈已经抱着她来到床前,萧子鱼一瞬间清醒过来,现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才两个多月,加上她最近心情不好,刘大夫说胎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