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怜幽托着一个满身污秽血迹的人,在白雪中拉出一条长长的血痕,格外鲜艳惹眼。
洛花朝见衣怜幽还未回来,于是转过身看看那孩子在做什么,岂料却被映入眼帘的场景吓得失神片刻。
“这是巫江雪?”
衣怜幽并未回答,洛花朝心想多半就是了,正当她想要去帮忙时,脑子里机械般的男声蓦然响起【喂,让那小子回去之后,把血喂给他就好了,不用担心。】
系统关键时刻还是蛮给力的,洛花朝在脑中回复·我俩血脉同源,我的不行吗?·
她见衣怜幽如此失神的模样心下着实担忧。
可是系统却如同卡机一般发出“哔哔”的噪声,吵的洛花朝心烦。
·狗系统,卡机建议拆掉重组,我就只是问一下,不想回答也不能整这一出吧·
这系统果真是一点都夸不得。
“弟弟,你带他回房间,替他清理一下伤口,然后用你的血,或许可以帮助他。”洛花朝看着衣怜幽略显孤独的背影喊道。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进去,洛花朝想着,花凋族应该是花的法术,为什么她只会什么爱的力量,爱心光粉什么什么的,听着一点也不高端大气上档次。花又代表再生之力,衣怜幽的血可以救巫江雪一命,而她自己的却不行,难道自己不是亲生的?!
也难怪他们的父王会选择保下尚在襁褓中的衣怜幽,让巫江雪带他离开,而让自己留下来,还说自己不会有事
她思绪突然回到花凋族灭亡那一幕,那个男人在身受重创,濒死之际,缓缓下跪,跪下来求为首那两个黑衣蒙面人放过罗丽。
那人能做到如此,是不是亲生的又有何在争论的价值。
衣怜幽的房间内,窗纱遮住了外面的寒冷,可留下来的,是更彻骨的寒冷,房间内很黑,他点了蜡烛放在案几上,昏黄的烛火摇曳不定,他不敢拉开窗帘,怕光一进来,那人就会化蝶而去,什么也不留下,正如在圣殿中,孤寂的岁月。
巫江雪平躺在床榻上,双目轻阖,他的睫毛纤长卷翘,漠然中更透清俊秀逸,衣怜幽坐在床边,缓缓俯下身来,一手攀上他的脸颊,手指摩挲着那光滑的皮肤,双眸中有细碎的烛光,如果此刻房屋透亮,那么他眼中会映出那人的面容,记在心间,不容忘怀。
只见他蓦地起身,左手凝气微光,在右手掌间疾速划过,霎那间,铁锈一般地血液味道弥漫整个房间。
靠,划得有点过了!这怎么喂给昏迷状态的巫江雪呀
在经历过一番心理挣扎后,衣怜幽果断吸了一口血,瞬间感觉血腥味弥漫唇齿鼻喉,顾不得那么多,他俯下身来,吻上巫江雪失去血色的唇,血液在两人唇齿间交融,鲜血顺着巫江雪的喉咙流入身体,意识也渐渐回复,他感到有人压着他的身体,有些喘不过气,迷蒙间微微睁开双眸,只觉那人是甜的,是他熟悉的,认识的,誓死也要守护的衣怜幽,心里像是用石头咋砸入水中,泛起层层圈圈的涟漪,巫江雪闭上双眼,感受着那人带来的甘甜。
衣怜幽觉得时间久了,怎得还不醒,他一口气都快要喘不过来了,于是双手按着那人的身体直起身来。
巫江雪轻咳两声,睁开双眼,借着双手摁着床榻的力起身来。
衣怜幽掩饰不住的欣喜,却又像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你不告而别!你——”
“以后都不会了”
衣怜幽话未说完,生生被这句温柔到极致的话堵在了嗓子眼,说不出口。他原是要质问巫江雪,至少也要捞到一些甜头,不过巫江雪的一句话,让他想起了自己刚才趁人之危的小人行为,颇为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
“怎得不拉开窗帘?”
衣怜幽想也没想,赌气道:“我见不得光!”
巫江雪轻笑一声,随后手中浮现出那一朵诡异的莲花。
“这是什么东西?”
“你还记得你那天突然晕倒么?”
衣怜幽点头。
“这是王的提醒,他曾说你与众人不同,你天生承载神力,致使身体较常人虚弱,随着时间的推移,你会愈发感到头晕无力,到最终五感尽失必须要有此物方能助你承载那力量。”
巫江雪想到在花凋族灭族前几日,王说的话。
“此物名为千山雪莲,生长在极阴之地,对你的功体有所克制,非是万不得已,莫要去寻。”
此一去,他方知自己原不是无父无母的孤儿,此一去,他方知自己与衣怜幽一样,身负灭族之仇,此一去,他方知一切皆是算计
双眸灰暗,失神片刻后他双目重新聚焦,看向衣怜幽,一手托着千山雪莲送入他体内。
衣怜幽顿感闪电一般的力量在身体内蹿腾,只是如此一来,他感觉身体瞬间成为一个无穷尽的炉鼎,想要力量,更多的力量来填满。
“感觉如何?”巫江雪看着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