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能看见老朽?”
老鬼说的虽是问句,可表情却分明是笃定楚行知能看见。
“不错。”楚行知泰然自若的道。
谭川讥笑出声:“没成想你这神棍倒还真有两把刷子,不过这是我的家事,你不要多管闲事!”
他面上看着十分镇定,可眼中的惊慌却被楚行知给看了个透彻。
楚行知也不在乎他语气中的冒犯,而是对着老鬼道:
“老人家,既已死去,为何要纠缠于这小孩儿?他挖你祖坟啦?”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你这唔”
谭川捂着嘴上的黄符,想撕下来,却不得其法,胡乱忙活一通后,他狠狠的瞪了楚行知一眼,终于是偃旗息鼓了。
老鬼担忧的看了谭川一眼,但也没有阻止楚行知封住谭川嘴巴的动作。
他家这少爷性子总是很急,能让他静一静也好。
老鬼将为何会跟在谭川身边的缘由娓娓道来:
老鬼本名谭纶,是谭家的家奴,也是自小照顾谭川长大的。
谭川家在青州本也算的上是富户,他是家中独子,向来备受宠爱,日子过得很是滋润。
然而半年前谭川家里遭受了一起惨绝人寰的命案,家中父母及丫鬟小厮全都被人杀害,家中被洗劫一空。
谭川因着当时在好友家里过夜而逃过一劫,谭纶因为跟着照顾谭川也保住了性命。
当日他们就报了官,可惜的是并没有找到贼人,官府也迟迟没个定论。
在客栈住了数日,谭纶身上的钱并不多了,谭家值钱的东西也都没了,还算的上有价值的也就只有那个院子了。
可院子出了人命,还是灭门的惨案,寻常人家哪里敢买,好在最后有人用远低于市价的价格将院子买下。
谭纶咬牙同意了,他拿着钱打算带着小少爷找人投奔,他年岁已经大了,谭川又是娇生惯养长大的,他不愿看见少爷日后寒酸过活。
更何况谁知他们若是继续待在青州,那贼人会不会知道谭府还有活口再次杀来,谁知道他是有私仇还是一时兴起呢?
谭纶不敢赌。
谭母是个孤女早已没了家人,谭父与谭主薄是亲兄弟,虽定居京中离得远了些,可如今也只能投奔他了。
打定主意的谭纶就这么拉着擅在打击中的谭川踏上了来京的道路。
不幸的是他们在即将出青州的时候遇到了山匪。
青州向来多山匪,谭纶是知道的。
无奈的是,若要出青州就必须从那穿过重重叠叠的山峦,所以他选择跟着镖师同路,尽管需要多交上些银钱,可总归还是性命重要。
可没想到即便如此,他们还是倒霉的遇上了山匪,况且这山匪极为凶残,连同行的镖师都毫无还手之力的被杀了个干净。
鲜血染红那片绿林,谭纶也睁大着双眼,倒在了血泊之中。
“可,你们都死了,那他是怎么活下来的。”楚行知看着谭川的方向问道。
谭纶解释说:“老朽当日横死,因怨气太盛直接化作厉鬼将那些山匪都给杀了,所以小少爷才活了下来。”
“我觉得你说的不对。”楚行知说道。
谭纶冷静的问:“天师觉得我哪里说的不对?”
楚行知笑道:“你若真是这小郎的忠仆,怎地会害他性命呢?”
“天师这是怀疑老朽在说谎?”谭纶也笑了起来,布满沟壑的脸上扯起一抹极其怪异的笑。
楚行知不答,而是将桌上的桃木剑拿在手中,用手指沾着朱砂从剑尖抹到了剑柄处。
谭纶眼神警惕的看着楚行知动作,不动声色的问道:“天师这是要将我杀了?”
楚行知笑的明媚:“不然呢?你都害人性命了,我杀你也是理所当然啊!”
“你这天师当真如此心狠?”谭纶挑眉,从沉闷变得活泼起来。
“听了如此感人的故事,你第一个想法竟是将我除掉?你这样的也想修道成仙?”
“杀一只食人精魄的蛤蟆罢了,怎么还跟成不成仙扯上关系了?”
楚行知诧异这蛤蟆怎么说出如此好笑之事。
谭纶的脸扭曲的向外鼓动几下,眼神邪异的盯着楚行知,咬牙吐出两个字:“找死!”
说罢,双手合掌,然后置于地上,一股阴风卷成旋涡就朝着楚行知攻来。
楚行知不紧不慢的避开,甚至还有空挽了一个漂亮的剑花,才朝着谭纶刺了过去。
谭川在床上看的着急,这神棍能不能打过啊!
他方才说话那般难听就是想将人赶走,即便被那蛤蟆精威胁的看着,谭川还是试图将楚行知赶走。
可不料楚行知有几分本事,竟真的瞧见了蛤蟆精变作的谭纶鬼魂!
一个滚地躲过楚行知的剑刺,谭纶的脸上又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