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绥无语至极,今日选择带这两人出来,真是失策!
“首先,瑾妧姑娘今年二月现身百花楼,年仅十八,然脸蛋可以骗人,眼神做不得假。”
“且她的颈部做了易容遮掩,这实际年龄,应大上好几岁……”
瑾妧的衣领包裹严实,但方才百里绥与之坐得甚近,无意间发现异常。
闻言,苏景辰道:“青楼女子为保恩客不减,或会掩饰年龄。”
“脖子上易容,亦有可能是,男子为扮作女儿身,隐藏结喉。”天枢突然插话进来。
“聪明!”百里绥笑意盈盈,拍拍他的手,“天枢此言,说中重点!”
“难道那位姑娘是男子?”苏景辰满脸震惊。
百里绥笑道:“我一见瑾妧,便有种似曾相识之感,并非是长相……”
“而是那种雌雄莫辨,似乎超越性别的感觉。”她随即解释。
不过她是女扮男装,而瑾妧应当是恰恰相反!
“一个男子扮作……青楼花魁?”苏景辰不敢置信,“那不如直接做南风馆的头牌?”
长安城内,有专门豢养俊美少年的南风馆,青楼里亦有小倌……
百里绥话锋一转,“你们可知方才那枚玉佩的来历?”
苏景辰与天枢,回想了一下,再次摇头。
那玉佩并非殿下之物……
“和田白玉莲花双蝶玉佩,为当年康王妃所有。听说,那是康王赠予康王妃的定情信物。”
百里绥笑着解释。
康王,先帝长子,宣崇帝同父异母的兄长,曾被立为储君。
宣崇一年,正月初八,她尚未出生之时,康王因谋逆大罪,被赐毒酒。
整个康王府,满门抄斩,当时无一生还。
皇权斗争,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无论康王是否谋反,其在皇位之争中落败,下场如此,不足为奇。
百里绥接着道:“康王妃育有一双儿女,死时八岁的嫡子百里瑾,与十四岁的长女百里玉妧。”
康王府之事,为宫中禁忌,十八年来甚少有人敢于提起。
如今,估计只有老一辈人,还有些许印象。
“百里玉妧……百里瑾……”苏景辰反复念叨,“妧瑾……瑾妧……”
他突然反应过来,“难道,百花楼里的那位瑾妧姑娘,与……有关?”
百里绥摇了摇头,“或许没有这么简单……康王妃携儿女自焚于天牢,只余三具焦尸。”
当年,此案是沈丞相亲自查办,甚至传出些许流言。
高贵的王妃,年轻貌美的郡主,一朝沦落囚犯,可想而知……
苏景辰压低声音道:“那时陛下初登基,各方混乱,康王曾为太子,设法调换死囚,并非不可。”
百里绥颔首,“康王之案,所有卷宗皆被销毁,皇城司自然查不出。”
“直到凌肃提及瑾妧之名,我才想到此事。那枚玉佩落在沈国公府,后上交东宫库房。”
这些事情是沈丞相与皇后说起,百里绥无意听闻而已。
“如今应当怎么办?”苏景辰问道。
“若瑾妧真是百里瑾,自然杀之!”
百里绥没有丝毫犹豫地回答。
一介罪臣余孽,不杀,难道留着扰她的江山吗!
先帝中宫无子,康王占长,又曾被立储,虽储位被废,但也为正统。
百里瑾为其嫡子,曾经的皇太孙,怎会没有心思!
因而,必须斩草除根!
突然,东宫暗卫天璇闪身而入。
“殿下,苏姑娘出事了!”
百里绥霍然起身,“景岁与云贵妃叙话,能出何事?”
“陛下突然来寻云贵妃……”
天璇话未说完,百里绥已从二楼窗口迅速离开。
父皇七月有余未见云贵妃,因而景岁去拜见云贵妃,她才应允。
没想到,那老东西贼心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