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丽的厢房里,苏景辰与天枢如坐针毡,仿佛在受大刑一般。
两位漂亮柔弱的少年,分别坐于他们身边,斟茶倒酒。
“你们何时来百花楼的?”
百里绥把玩着酒杯,脸上挂着潇洒不羁的笑容,随意问道。
“很多年前,”坐于苏景辰身侧的少年轻声回答,“不过今年五月才……”
百里绥听懂了,虽已来两年,但最近才开始……接客。
许多官员被抄家后,府中幼子幼女会被送入教坊司或青楼。
“公子,我无需伺候……”苏景辰看向百里绥,面露委屈。
“我……我也不需要……”天枢赶忙随声附和。
百里绥挑了挑眉,“你们学习观摩一下,可懂?”
早知道带凌肃过来了……
在青楼不做做样子,如何能探寻到想要的消息?
苏景辰与天枢,懵了一下,果真开始了观摩学习。
然而,他们似乎会错了意……
就在这时,房门推开,一位身穿红色纱裙的女子,缓缓而入。
妖孽……雌雄莫辨……百里绥的第一印象,便是如此。
甚至,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瑾妧见过公子。”
红衣女子微微颔首,腰细如柳,却脊背挺直,不卑不亢。
“姑娘请坐。”百里绥合拢折扇,轻轻地敲打着案面。
瑾妧优雅落座,目光直直落在这位玄衣男子身上。
虽然易了容,但难掩其谪仙之姿与华贵气度。
她自恃美貌无人能及,此人的姿色恐与她不相上下。
“不知在下,可有让姑娘满意?”百里绥眉梢轻挑。
“公子是想听琴还是对弈?”瑾妧不答反问,姿态清高。
“琴音袅袅,方衬此景。”
瑾妧莞尔一笑,起身行至琴边,玉指轻弹,琴声缓缓流出。
果然是……如听仙乐耳暂明。
传闻这瑾妧姑娘,二九年华,然恐怕不止啊……
此时,百里绥装作无意地取出一块玉佩,随意把玩着。
“铮!”一阵刺耳的琴音响起。
只见,瑾妧怔怔地盯着玉佩,尽管极力隐忍,身子却仍有些颤栗。
“姑娘怎么了?”百里绥不禁询问。
瑾妧猛然回过神,脸上重新浮现出笑意,起身移步过来。
“公子见谅,”她盈盈一拜,“奴家因公子的仙姿失神,故而琴音出错。”
“无碍,瑾妧姑娘请坐。”百里绥收起玉佩,抬手示意。
瑾妧看了一眼她的袖口,而后坐于身侧,斟满两杯桃花酒。
“奴家敬公子一杯……”
“谢瑾妧姑娘美意,”百里绥笑着婉拒道,“在下实在不胜酒力。”
瑾妧放下酒杯,黯然道:“公子可是嫌弃奴家,身处风尘……”
美人蹙眉,我见犹怜。
方才的清高似乎不复存在,此刻眼波流转,欲语还休。
“在下仰慕瑾妧姑娘许久,特意来百花楼一见,怎会嫌弃?”
百里绥佯装叹息:“实在是家中父母管教森严,酉时方归。”
“公子可否与奴家楼上一叙……”
“公子,我们您该回去了?”苏景辰低声打断,“老爷夫人催得紧。”
这个女子居心叵测,动机不纯!
百里绥面露为难,“瑾妧姑娘,莫不如我们改日再叙吧?今日在下,尚有要事在身。”
“公子此话好生敷衍……”瑾妧神色忧伤,“倘若公子当真有心,可否留下些许信物?”
百里绥犹豫片刻,自袖中取出方才那枚玉佩,轻轻放于案上。
“此玉佩乃在下随身佩戴,今日赠予姑娘,改日定当相见。”
瑾妧以指甲刺入掌心,竭力控制住双手的颤抖,而后执起玉佩,紧紧握在手中。
“多谢公子,奴家日夜祈盼着您的到来,还望公子莫要忘记……”
“美人如斯,在下怎会忘记……”百里绥折扇轻摇,语气温柔中夹杂着一丝轻挑。
闲聊几句后,百里绥便带着两个濒临崩溃的男人,离开百花楼。
少顷,古月居,二楼雅间内。
“你们两个有无出息?不寻男子陪你们,还想要美娇娥?”百里绥笑道。
“男子女子皆不要……”苏景辰小声嘟囔,“那孪生兄弟挺漂亮……”
百里绥尚未用膳,便已闻到浓浓的醋味。
她迅速转移话题,“瑾妧姑娘,你们是否觉得熟悉?”
二人愣了一下,齐齐摇头,一脸的茫然之色。
他们一眼都未看那位女子,都不知其长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