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殿下,苏大人的伤口已经包扎好,是否要属下为苏大人更衣?”
“让他自己穿即可,”百里绥摆了摆手,“你是孤的人,无需伺候他。”
苏景辰只能缓缓起身,换上天枢方才取来的玄色衣袍。
天枢偷瞄一眼,这身衣裳是殿下让尚衣局为他裁制的,他尚未穿过呢。
苏大人不适合穿暗卫衣裳,殿下又为他裁制了六件,他才勉强借一件给苏大人。
稍后,得让苏大人还给他……
“殿下……”穿着整齐的苏景辰,移步至百里绥面前,“微臣知罪……”
“住口!”百里绥冷声打断,“别再让孤听见那四个字!”
天枢习惯言语:属下该死。
景辰张口便是:微臣知罪。
这两个人,真乃绝配!
“坐下说话,”百里绥见苏景辰有些打颤,无奈开口,“天枢也坐吧。”
二人一左一右,小心翼翼地端坐于百里绥两侧。
百里绥沉默良久,最终还是决定将某些事情说清楚。
“景辰,孤知晓你的心意,亦不在意那些胡言乱语,待孤日后登基,可许你皇夫之位。”
此言一出,苏景辰猛然抬头,满脸震惊地看着百里绥。
而天枢,似乎早有心理准备,依旧垂眸不语。
苏景辰回过神来,“殿下……微臣不敢奢望……若殿下不嫌弃微臣……”
“行了,”百里绥无奈打断他的吞吐之语,“日后孤不会选秀纳妃,仅你们二人即可。”
百里绥紧紧握住天枢的手,看向怔愣的苏景辰,郑重提醒。
“景辰,孤不会将你放在首位,亦不会对你比天枢好,所谓名分,仅是因为太傅而已。”
“孤并非重欲之人,或许会因为前朝政务,几个月都没有那方面心思。”
“至于丞相之位,孤会废除后宫不得干政的规矩,允你前朝为官。”
百里绥轻轻摩挲着天枢的手指,面色平静,将话语挑明。
“景辰,你与孤相伴十三载,天枢仅比你少两年。太傅因孤惨死,孤心中有愧,然天枢也为孤出生入死,多年来以身相护。”
“若你来孤身边,只会与天枢平分秋色,绝无可能多一丝一毫。”
“孤今日将话说得明白透彻,你且回去慎重考虑,再做决定。”
百里绥见景辰这般模样,自然有一丝心疼。
倘若景辰一心想入她的后宫,她应允便是。
然而,有些事情必须提前说清楚,免得日后再生波折。
她未来的后宫,仅有两人,万万不可生出争宠吃醋的事端。
况且,以景辰的头脑,可轻而易举地“弄死”天枢。
而那榆木疙瘩,纵然武功高强,却根本不敢对景辰动手……
此时,苏景辰双目泛红,若说内心不难受,那必然自欺欺人。
他好不容易才说服自己,可以慢慢接受天枢的存在,唯一的奢望便是,殿下可以将他放在首位。
殿下不爱天枢,但可以稍微爱他一点点……
“殿下,微臣愿意……”
百里绥抬手打断,“此事你且慢慢考虑清楚,莫要冲动,反正孤登基尚有时日。”
语毕,百里绥起身,大步离去。
天枢紧随其后,此时,他的一颗心终于安定下来。
殿下今日所言,已让他感动不已。
苏大人说,他不爱殿下,可唯有他自己知道,不是不爱,而是不能爱。
殿下需要的,是他的绝对忠心,而非男女之情。
一旦动了情,他便不再是殿下最好的暗卫。
或许如此,殿下就不会再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