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二月初二,太子百里绥的十八岁生辰。
因太后崩逝,太子感念皇祖母,故不欲大办生辰宫宴,一切从简。
而此时,流放北疆的三皇子,终于在昨日夜里,正式回宫。
因而今日清早,他特意前来东宫拜见太子。
身着一袭淡青色锦袍的百里川,身形较往昔愈发单薄,脸庞痩削,唯有笑容依旧温暖。
“参见太子……”
“三哥,无须多礼,”百里绥赶忙轻扶一把,“一年多未见,你怎地还是如此循规蹈矩。”
百里川轻笑道:“五弟为储君,自古君臣有别,礼不可废。”
他转而递上一个精美的木匣,“今日是五弟生辰,我仅以此暖玉,恭贺五弟生辰之喜。”
百里绥双手接过,打开一看,里面乃是一块毫无杂质的白玉石,色泽温润剔透,触手生暖。
“三哥自幼畏寒,此物正适合你随身佩戴。”
“母妃早年,已为我寻了一方暖玉护身,此玉还望五弟莫要嫌弃。”百里川拱手回道。
“那便多谢三哥。”百里绥将木匣交于高寅。
“三哥随我去漱玉阁,景辰一早就到了,你们也许久未见。”
景辰与其他皇弟素无往来,唯与三哥相熟一些。
少顷,漱玉阁内,温暖如春,花香怡人。
“参见太子殿下,三皇子。”苏景辰兄妹与凌肃,齐齐行礼。
“今日家宴,无须多礼,诸位随意便可。”百里绥笑着摆摆手。
“三哥,景辰你熟悉,这位姑娘是知鸢的同胞妹妹,名为景岁,那是皇城司都使凌肃。”她一一介绍。
“三皇子安。”景岁与凌肃正欲俯身行礼。
百里川赶忙抬手阻止,“你们是五弟友人,无须客气。”
苏景辰微笑着开口:“一年多未见三皇子,您的气色,似乎比此前在宫中还要好些。”
“确实,虽然三哥清瘦不少,但气色看起来不错。”百里绥表示赞同。
百里川接过茶盏,笑言:“我自北疆返回长安途中,偶然病发,幸得一名神医相救。”
“此人医术精湛,为人潇洒肆意,与我相谈甚欢,我特意邀请其同回长安做客。”他接着道。
“那三哥正好可以请神医,好生为你调养身体。”
百里绥忽地想起了薛淮,三哥口中之人,倒是与之相似。
“日后有机会,我引荐薛公子与五弟结识……”
“等等!”百里川话未说完,突然被百里绥打断。
“薛公子……三哥是说,那位神医姓薛……此时正在长安?”
百里川怔愣一下,颔首道:“神医姓薛名淮,此时,正在我朱雀大街的府宅做客。”
百里绥闻言,垂眸浅笑,这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啊……
“三哥,不如现在便将薛公子请来东宫,也好让我们认识一番。”她笑着提议道。
百里川虽然有些纳闷,但还是立刻差随侍太监去请。
“高寅,多备些清酒与糕点。”百里绥随即吩咐。
“五弟怎知薛公子……”百里川恍然大悟,“五弟也认识薛公子?”
百里绥微微颔首,“我此番遇刺身受重伤,便是薛淮与一叶姓大夫,悉心救治,方才痊愈。”
“竟然这般巧……”百里川感叹道。
片刻后,一袭蓝色锦袍的薛淮,内心忐忑地跟着带路的小太监,迈进了威严的东宫。
他不禁疑惑,自己不过是偶然间结交了三皇子,怎么现在连东宫太子也突然召见……
小太监似乎看出了他的紧张,特意放慢脚步,轻声提醒道:“薛公子,请不要紧张。等会儿见到太子殿下时,切记一定要谨守礼节。”
薛淮点点头,表示明白。
终于,他们来到了漱玉阁门口。
小太监停下脚步,轻轻推开门,带着薛淮进去。
薛淮深吸一口气,踏进殿内。
一进入殿门,他便低头跪地,恭敬地行礼:“草民参见太子……”
“薛淮,别来无恙啊。”
一阵熟悉的声音传来,让薛淮的请安声戛然而止,身体瞬间僵硬,脑海里一片空白。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缓缓抬起头来,偷偷瞄了一眼。
只见,一位身穿玄衣的绝色少年,正端坐在前方,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薛淮瞪大了眼睛,满脸惊愕。
眼前的少年,与知鸢有着一模一样的容貌,甚至连气度都与那晚恢复记忆时如出一辙。
直至百里绥起身上前,亲自扶起薛淮之时,他才如梦初醒。
“太……太子殿下,许久未见,您贵体可安康……”
百里绥轻笑道:“一切都好,今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