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宁安堂内。
“你放心吧,王爷回府,特地给裴湛一个月的休沐。我们两人同行,定不会有事的。”
薛淮边说,边将袖箭藏于袖中。
“为掩人耳目,裴湛稍后在城外与我会合。”他补充了一句。
“此袖箭你留着防身用,我还有其他防身之物。”知鸢笑道。
“你近日是不是又毒发的?”薛淮看向她,“怎地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没有,”知鸢轻轻摇头,“只是近几日总觉得困乏,仿佛睡不够,或许是天气炎热的缘故。”
薛淮闻言,怔愣一下,随后目光缓缓移向她的小腹,眉头紧锁。
“不是那样,”知鸢明白过来,有些哭笑不得,“我翻阅医书,如今也懂得基本脉象,给自个把过脉。”
“我来瞧瞧。”薛淮赶忙放下包袱,认真探起脉象。
知鸢叹息一声,“我这脉象,确实如你所说的那般,异常紊乱。但我探过几次,皆非滑脉。”
更何况,她与裴时骁,已经有月余没有鱼水之欢。上一次,还是在五月中旬左右。
“比此前更乱……”薛淮收回手,面色有些凝重,小声嘀咕着,“竟是似像非像……”
“知鸢,我是大夫,此刻便不顾那些男女大防。”他压低声音问道,“你的癸水……上次是何时来的?”
“这方面我一直不正常,”知鸢想了一下,“八个多月,仅来过两次,上次是三月底。”
她的癸水不甚规律,薛淮知道,也一直在为她调理。如今疼痛减轻,但还是不太正常。
“我开的避子药,还有吗?”薛淮一脸凝重地问道。
知鸢摇摇头,“很早便没有了,那时候你不在金城,二爷便寻大夫重新开了汤药。”
自从换了避子药,裴时骁每次都是在刚完事后,立刻让她服下,生怕药效不够。
因而,她几乎都是在半昏半迷的情况下,被裴时骁口对口喂下的药,连味道尚不清楚。
“有问题吗?”知鸢不禁担心。
“暂且没有,”薛淮安慰道,“待我从天山回来,再给你细查。这段时间,自己多注意些。”
言罢,他便赶紧起身,出发与裴湛会合。
应该不是……他虽然不擅长妇产之道,但不至于连喜脉也查不出来。
或许是二爷开的药方不好……
二爷真乃禽兽也!
他开的避子药,分明是一年的量!这才半年多,还除去两月的出征时间,竟然早早用完了……
与此同时,郡主府内。
“黑影的尸身呢?”徐宛宁一边涂抹着蔻丹,一边询问。
“头颅被送去北齐,其余扔到荒林乱葬岗,估计已被野兽啃食。”婢女兰溪低声禀报。
“此次寻得人,武功如何?”徐宛宁冷声问,“不惜一切代价,必须抢到七色雪莲。”
“皆是江湖上的亡命之徒,郡主给得银子足够多,他们自然卖命。”兰溪回答。
徐宛宁眉梢轻挑,欣赏着自己的纤纤玉指。所有人皆以为,如今的郡主府落败,其实不然。
她的母亲,明慧郡主,可是慈安大长公主的独女。嫁妆堪比金山,皆被陆续转来金城。
每每想到外祖母和母亲,她便心生恨意,恨世道不公!
外祖母乃是先帝之长姐,虽非一母同胞,但也贵不可言。母亲亦是金尊玉贵的郡主。
若非母亲走错路,她如今定是长安城的贵女!郡主之女,又是平阳侯府嫡长女……
异姓王的世子妃、王妃算什么!即便是皇子妃,甚至太子妃,她也做得!
太子妃,皇后,皇太后……这才是一个女子至高无上的地位!
“郡主,黑影被送回,二皇子必然知道其叛逃,恐会牵连您。日后的解药怕是……”
婢女兰溪的声音,打断了徐宛宁的思绪。
“所以,七色雪莲,我势在必得!”
万俟煜只给了她两颗解药。上次她为了逼迫裴时骁,生生熬过蛊毒,并未服用。
实在是太疼了……她再也不会忍受第二次!
万俟煜是指望不上,如今她的希望皆在裴时骁身上。
即便抢不来,她也要逼着裴时骁亲手送上……
午时过后,裴宅,主院内。
知鸢四处寻找,内室、外厅、小厨房……却没有发现药包的踪迹。
药渣……月余已过,早都没有了。
罢了,裴时骁总不至于下毒,更不会让她怀上子嗣。或许,是她脉象过于紊乱的缘故。
“想什么呢?”裴时骁突然出现,自身后紧紧搂着知鸢。
“我想看看避子药还有药方。”知鸢并未隐瞒。
裴时骁闻言,脸色一僵,支支吾吾地说